我小时候有个邻居,叫冬瓜。长相帅气,性格开朗,脾气温顺。似乎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是形容他的。我和他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上学,他比我大两天。他有个妹妹,叫冬天,长得也是十分是美丽动人。
他们家的家境不是特别的好,冬瓜就再我们镇上的奶茶店里找了一份兼职,就每天下午放学去店里打工。
因为冬瓜迷人的外表,所以有很多的追求者。在冬瓜的众多追求者里有一个女生,很特别,没有让人羡慕的外表,也没有让人嫉妒的身材,但她每天都会给冬瓜和我送早餐,冬瓜打篮球的时候,她会买水送给冬瓜。
那天下午,天阴沉沉的。我和冬瓜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深邃的小巷,听到了嗯嗯啊啊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巷子。
“里面再干嘛呀?”我问道。
“干一些不要脸的事情呗。”冬瓜一脸嫌弃的说。“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婊子。”
刚下过一点雨,听见几滴水滴在树叶上的声音。冬天慌慌张张地跑跑到我家,哭着对我说,她被人强奸了。
就是今天下午,那条巷子里面。她哭着对我说,我不干净了。
后来,我跟她一起回了家。
她断断续续地说,今天上课的时候,她暗恋的男孩子给她传了一张小纸条
说,今天下午放学再小巷门口等他。她满心欢喜的以为是和她表白,但没想到,他把她带进了那个巷子里的工厂里。她颤抖地说,里面很黑,他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样。
冬天说完以后,我们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冬天的爸爸抽了一口烟说:“这是关乎你的未来,能不外传就不外传,明天去找那个男生的家长再说吧。”最后的解决方案是,男方要在法定结婚年龄后娶冬天,并且再之前的所有费用都由男方承担。
从那天以后,冬瓜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他跟小混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架,调戏女生,辞去了奶茶店的工作,每天放学后去酒吧里喝酒,逃课,他不在去球场上打球了。但是那个胖女生依旧每天坚持给他送早饭。
那天放学之后,他喝醉了,酒吧里的人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接他。我到了以后,他一脸颓废的坐在门口,我费劲力气将他抱起来,他却推开我说:“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我哪里错了?连我自己最亲爱的人都没有办法保护,我就是一个废物,妹妹受到这么大的伤害,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那天是星期六,天上挂着大大的太阳。那个胖女孩兴高采烈地找到我,对我说:“我把第一次给了冬瓜。”
她身上穿的是冬瓜的校服。
她是我们班的住校生,因为经常给冬瓜送东西,所以和室友的关系不是很好,班上除了我就没有女生愿意和她一起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不和她说话,语言攻击她,慢慢的就开始再背后使绊子,她的镜子就经常碎掉,在她的枕边放玩具蛇,经常在她洗澡的时候关掉热水,还在社交软件上写上她的电话,说她是卖身的。
那天的夕阳,照在河面上,她伤心的说:“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告诉妈妈,不敢告诉老师,班上的其他人也都嘲笑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一直都很害怕,课桌里也经常有各种垃圾。前几天,冬瓜没有去上课,我偷偷的放了一封情书再他的桌洞里,被我们宿舍的人看见了,就翻出来,在班里大声地读者我的情书,我眼睁睁地看着情书被她们撕碎,扔在了地上。”我问她:“你恨冬瓜吗?”她摇摇头:“不恨,他就是我生命里最耀眼的光,在我害怕的时候,只要想起他,就有了走下去的勇气。”
从那天以后,冬瓜和那个女孩连同那件校服一起消失在了那座浓雾弥漫的小镇上。冬瓜一家也跟着那个男生一起去了大城市,冬天临走的时候说:“我们有缘江湖再见。”火车呜呜的笛声,告诉我:她们走了。
我上了大学以后,经常会收到明信片,没有署名。我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后来,南山的风吹散了谷堆,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多少事沧桑巨变,无数人来了又回,可与你与有关的点点滴滴,一直在心中铭刻,不曾改变也不曾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