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历三月,寒气未尽,惊蛰一至,草木渐苏醒。
因为疫情,在家窝居一个多月,除了买生活必需品,鲜少出门。儿子上网课,我做自己事。家中书房成了儿子的网课根据地,偶去偷看他的上课状态,翘翘脚,抓抓耳,伸伸懒腰,被撞见就对我翻白眼做鬼脸。
书房朝南,有一面大的落地玻璃窗,可望见楼下草木枯荣,写着四季更替。入冬时,湖边一棵白梅枝桠斜斜,卧姿优美,腊月开二月败,白色小花星星点点,清新脱俗,晴天开出一种热闹,尤其见着晨曦下的湖面倒影,更是相映成趣,阴雨天白梅的白似被蒙上一层湿气,显得它傲气清冷,湖面倒影却多了一份自怜,颇有临水照花之意。好几回在窗台望见一位大叔带着三脚架放在湖边,双手执长镜头的单反,来来回回各种角度捕捉白梅的气质。
白梅落尽时,玉兰争相绽春枝。这几日,小区里的白粉玉兰开得热闹起来,有和盘托出之势,也有含苞待放之姿。玉兰树高,亭亭玉立,白玉兰冰清玉洁,落落大方,粉玉兰多了几份娇媚。我对花不甚了解,只凭直观感受,就如看人,若不熟悉,也只能谈第一印象。玉兰多见于公园庭院,属于观赏花种,城区栽种多于乡下,这就让人觉得它是城里“花”,有几分高贵和典雅。
在乡下,再多几日春光明媚,村郊田野里一畦一畦的油菜花就会欣欣然开放。油菜花天生质朴,有些活泼,有些粗犷,阳光特别充足时开得让你满眼金黄,喜气洋洋,就如回乡路上见着一位天生热情的大婶,非要拉你的手去她家坐坐,十足亲切。“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种意境小时候是体会过的,油菜花开,蝴蝶翻飞,孩童们追蝶疯跑,不小心把油菜花踩了,怎么办,赶紧跑人,也不管是谁家的田地,最多事后被主人家骂皮孩子。
油菜花开得热情肆意,人在花丛中穿梭,有一种花满蹊的感觉,那是梅花和玉兰都不能给的,后者只让你驻足观望。
花满蹊,黄四娘家,真如杜甫一样有花间满屋的邻居,那就赚养眼了,有机会要去杜甫草堂的黄四娘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