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里面记载,魏蜀两军在五丈原对阵,司马懿被打的闭门不出。这边诸葛亮心里特着急,大军在外,军饷粮草都是钱啊,咱们又是从四川那边不远万里过来的,可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于是想了一个计策,让手下给司马懿送去一套女人衣服。希望以此激怒司马懿,告诉他如果是个男人就出来像个爷们儿一样决战,不要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一样。
没想到的是,司马懿完全不上当,反而是平静的把女人衣服接受了。诸葛亮的激将法完全没起作用,不由得吐了一口老血。其实诸葛亮是用激将法的高手,特别是对黄忠。每次派将派到黄忠这儿,诸葛亮就故意说:您老人家年纪太大了,还是别处去打仗了,闪了腰怎么办啊。黄忠老头立刻气的嗓子冒烟,胡子都撅起来了,“谁也不许说我老!”。拼了老命不要也非得上前线,把一股邪火全都发泄给敌人了,诸葛亮这边自然是高兴不已。想不到诸葛亮这次竟然失算了,气的卧龙先生咬牙切齿,心说司马懿啊司马懿,你咋不像黄忠那样好忽悠呢?
放下诸葛亮不说,咱们再说司马懿。接受了诸葛亮女人衣服的司马懿,等到诸葛亮死了之后,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就去做一件特有意义的事——欺负曹家的孤儿寡母。紧接着他的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也继续欺负,直到他的孙子司马炎,彻底把曹操的后代踢走,自己做了皇帝。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他的后代变得越来越阴柔,越来越女性化,变得一个比一个窝囊。连带着国家力量越来越软,民风时尚越来越阴柔。当然,把历史的变迁归咎于一件衣服起的作用,自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两晋的文化和社会风气,与三国时期大不相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国是一个英雄的年代,两晋是一个名士的年代
三国里出的都是英雄猛将,吕布、关羽、张飞、赵云、周瑜、张辽这些闪耀的名字,让三国这段短短的历史,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光辉灿烂的时代。无论是研究学者还是民间粉丝,都热爱这段历史,热爱这些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豪杰。几乎每天都有粉丝,为了三国里谁的武力比谁高一点而掐的不亦乐乎。
但是紧接着的两晋时代,就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气。两晋出名士,不尚武力而爱好诗词歌赋。竹林七贤、兰亭名士,这些人放歌纵酒,喜欢过无拘无束的自由而率真的生活。他们就是古代的“文艺青年”,每天都谈“艺术人生”。玄心、洞见、妙赏、深情,是他们的特点。
三国讲究忠义千秋。标榜的是关羽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诸葛亮为不负刘备的托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桃园三结义,朋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义薄云天;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的智慧。
而两晋名士对政治斗争非常厌倦,对社会灰心失望,充满了颓废。他们不愿意当官,甚至鄙视当官,蔑视世俗立法和虚伪的传统道德。他们拒绝域社会现实同流合污,喜欢走自己的路,不去管别人怎么说。
我们一谈到三国,想到的是那个金戈铁马,战鼓轰鸣的战争时代;大丈夫建功立业,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攻城拔寨,两军阵前取上将首级的勇武。三国时代是令人热血沸腾的,令人心驰神往的。
而在两晋时代,清谈、吃药、喝酒、写诗是当时名士日常生活。他们喜欢谈哲学玄学,一边喝酒一边吸食“寒食散”、“五石散”这些药品,在虚幻的世界里让自己醉生梦死。
在战争年代,司马懿接受了诸葛亮送的一套女人衣服,他只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笑话。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几百年后,他的后代子孙,那些两晋的贵族世家子弟们,真的“服妇人之服”,以穿上女人的衣服为美。那时候讲究姿容和神韵,男人喜欢涂脂抹粉,注重自己的仪态优美。像三国时期许褚这样“容貌雄毅,勇力绝人”的威武大汉,还有赵云这样“身长八尺,姿颜雄伟”充满男性阳刚美的型男是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想去否定任何一个时代,因为任何一个时代的特点都有其独特的社会背景。虽然我喜欢三国,喜欢英雄霸业,但是也不希望否定魏晋风流。颓废和放浪不羁的背后,其实是率真的个性追求和对社会现实的不满与失望。而与此同时,魏晋时代创造的宝贵的文化遗产,至今也被后世赞扬和推崇。
三国留给世人的遗产是血与火。而两晋留下的是诗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