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没有睡好。前半夜是因为一本书。后半夜,是因为一只蚊子。
睡前,习惯在枕边捞起一本书催眠,可是这一看,却是双目炯炯,再也无法入眠。 这本《呼愁》是纪实性散文, 2001年6月4日,因为父亲“感冒”一个多月不见好转,在儿子的强烈要求下,来到当地台州医院就诊,小感冒最终竟确诊为肺癌,看着CT室的小医生和女护士说说笑笑间,在病历上写下了那个触目惊心的“ca”,儿子的感觉是“腿以下的肢体失去了知觉,脚下的地变成了棉花”。台州医院熟悉的医生建议“不用开刀”。儿子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辗转到上海就医。
在人生地不熟的大上海,儿子们动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社会关系,托人、送礼,在上海的几家大医院寻求一线希望,期待着出现奇迹。期间经历的种种,白眼、奚落、难堪、等待。肿瘤医院推销杂志的穿白大褂的“心里有问题”者的白眼,“小圆、“老于”等病友点点滴滴的关照帮忙,人情冷暖,世间百态,堪比一部小说还来得精彩,这就是活生生的人生,无奈而又现实的人生。
在医院旁边的申林旅社,一家人经历了漫长的煎熬和等待,只为等待上海大医院里一张金贵的病床。作者一次次奔波在台州与上海之间,坐长途汽车,忍受车上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比这更难以忍受的,是看不到希望的漫长等待。父亲的病情在一日日蔓延,生命也在一天天流逝……
儿子一面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一面强颜欢笑在父母面前隐瞒病情。还要动用一切关系四处托关系、找路子。同时,单位里还有一摊子工作要等着处理。焦头烂额,身心俱疲。所幸的是,父亲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还是学医的,家里还开了一家诊所。长子,也就是作者,也算是当地有头有脸有点社会关系的人物。
所有的努力在病魔面前都是那么地苍白和无力,最终,这位父亲还是在8月7日离去了。从发病到身亡,只经历了短短2个月。父亲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在了62岁。作为长子的作者写到自己从火葬场出来后,在抽泣中把脸贴着手中的骨灰盒说:“爸,到家了。“走过水泥地,泪眼婆娑,我已看见屋檐下放着一把旧竹椅,我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在旧竹椅上,上面遮着一顶黑伞。”这悲凉而动情的一段心理描写,蔓延的悲伤和作者的点点眼泪都砸在了读者的心上。
父亲离去之后,长子金岳清把这2个多月的治病经历用日记的方式纪录了下来,他说:“如若把苦难撕开来给人看,反而则能给人以温暖,教人以善良。”作者把自己的苦难写成了书,书中的父子深情、人生无常、世态炎凉,无时不在地给读者带来怦然一击,那力透纸背的锥心刺骨,让为人子女者读来更是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作者金岳清。我在百度上查找到的资料是:金岳清,浙江临海人。1988年毕业于浙江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1983年参加工作。历任教师、文化员、秘书、编辑等,浙江省作协第七届全委会委员,台州市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市文联副秘书长,《台州文学》主编。浙江省第五、六、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省文联第六届代表,中国书协会员,浙江省书协学术委员。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200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小说集《大家的风景》、《姐姐在天堂弹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