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3.16
不太费力就找到了山间小路,但对嘿嘿来讲还是太宽阔。两旁林子里稀稀落落的树或高或低,或粗或细,形态各异,刚从包里放出的嘿嘿总钻去里面寻找能刚好遮盖它的空隙。厚厚的枝叶遮盖下的嘿嘿并不是安心自在的躲着,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些在我而言再自然不过的林间虫鸟声。等了一会儿我便将它抱出放在了小路上,这回它没再躲了。我跟在嘿嘿身后,等着它带路。
原地张望了会儿,又起伏身子试了再试,终于我们缓慢的前进了。一步一定三回头,小心的探出前脚,定住身子,前后左右的张望,鼻子一张一翕不停的闻着周围的所有,收了尾巴又趴下了。我只能耐心的等待它与环境的初步沟通。
总算是能直了身子自然往前了,嘿嘿走走,看看,小心的踩好一块石头朝着另一块跳跃,偶尔发出低沉的呜叫声,我紧跟着它的频率。没走多久就要休息,下午两点正是它睡长觉的时间,找了块高处的大石头缩了尾巴趴在上面,眼睛眯了又睁,困却不敢睡去。只能稍作休息便继续前进了,两旁的风景换了又换,岔路、转弯或是前面有高高的砖墙都会让它停下,又继续,猫儿断续的往前。
没多远的距离已经用了两个小时,我们也得返程了。下山的猫儿步子一下变得轻快起来,它一路小跑着,又突然调头往上跑,大概是发觉跑起来好开心,一路上上下下的来回跑,我捉了它往下走,自己在后面拦着。
突然嘿嘿不走了,不像是累了,四下我也没听出什么异常,可就是不走了,又发出低沉的呜叫。我没在家里听它这样叫过,这样的声音,像是决斗前的示威,我不明白它为何一直这样,因为我没看到也没听到任何威胁,但明显它是感受到了。
嘿嘿不太高兴的去了林间,倒在地上的树干像是一座独木桥,嘿嘿走了上去。那边是一颗老树,它靠着树根蜷了起来。
飞来的一些鸟在我们头顶各式各样的叫,我突然明白了,作为闯入者的嘿嘿在我的纵容下,任性的去任何地方,甚至示威。期间可能有来自山林的警告,我听不见,它也无视了。
我站住没再动了,远处的嘿嘿仍然靠着老树,看不出歉意,甚至在舔舐尾巴的毛发,这自然不是在梳理或清洁,是带着怒气的冷静。
过了片刻,来了只鸟一边叫着一边朝我们飞来,听着和嘿嘿年纪相仿,声音活泼而友好。嘿嘿仍不领情,我在一边劝说也没起作用,那可爱的鸟儿又叫着叫着飞走了。
在我看来嘿嘿是不怕鸟的,尽管它们有的会恶狠狠的叫,成群的在它头顶飞来飞去,它也没露怯。此时我也不知怎么办,举起手机想拍下它这暴戾乖张的一面,它却突然起了身。这时又飞来几只小一点的鸟,就在树间落来落去,还有只大些的鸟,像是在跟嘿嘿说着什么,嘿嘿抬着头看它,眼睛圆了起来,耳朵也竖直了,样子一下又变得乖巧了。我像看到一个长辈在很礼貌的向一个发脾气的小男孩解释着什么。鸟群离开后,嘿嘿继续站在那里好久,样子看起来很温和。
出来继续下山的背影也轻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