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走了三个村小,马不停蹄,现在腿儿都是酸的。
乐约的巴姑村小在半山腰,其实位置在我们学校垂直的山腰,有一个支教小伙伴小璐,他偶尔会在山上打我电话,我站在操场上,我看不到他,他能看到我,两个人聊聊天。
但是上山我们从四点走到晚上九点,没办法直接爬上去,只能绕弯弯爬山,我们三个姑娘加上小璐还有一个当地老师以及四十多岁的江哥,一起从黄昏走到明月高悬。
到了小璐所在的学校后,他买了只鸡给我们开了荤,我们在院子里烤火、赏月、喝酒、玩游戏、听音乐。月亮有一圈月晕,白云飘在周围,天是淡蓝色,很美很美。
第二天早上他们学校就开学,学校是土房子,四个男老师住一间屋子,这屋子下雨天漏雨,厨房和教室都不通电。
六个班:幼儿园、学前班、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五年级。现在种玉米的农忙季节,很多学生请假,五年级和三年级合成了一个班来上课,都是男老师,又不是寄宿制,还没有水。
孩子都挂着大鼻涕。我接了水,给每个班孩子洗手洗脸、擦宝宝霜。苗给二年级孩子上音乐课,丽给三五年级谈理想和人生。
中午看着孩子们吃了简单的营养午餐:一人一盒牛奶一个火腿肠,我怀疑他们能不能吃饱。孩子看我拍照都不好意思吃。还说能饱能饱。给每个孩子拍了张照片承诺他们下次洗出来带给他们。
午后我们四个人继续爬山去江哥的学校,江哥之前是房管局的副处长,能言善辩一生正气,中年离异了,官场也失意了,到这支教第二学期了,可以说是为了逃避吧。大约爬了两个小时,沿路看到孩子和父母一起犁田,还有夫妻两老婆背着奶孩子跟着老公用马犁田。
山上气温比山底我们学校低,越走越要加衣服,幸亏我们带了棉衣,山顶风光秀丽视野开阔,山底的感觉则很压抑,四面环绕着大山让人有被包围的的压迫感,生怕山会倒下来,经常有山洪暴发和泥石流。
江哥的学校就三间土屋子中间是他住的,两边是教室,到的时候他在教五年级数学,在路上我们合计着打算恶作剧一番,让晓璐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老师我要脱裤子(模仿他们班的那个傻姑娘,江哥说这傻姑娘每天扒在他宿舍门口脱裤子,我们也看了确实是精神有问题)
结果最终到门口几个人就报告了下,没憋住笑了,江哥在教几何没放下书说你们到隔壁坐着等我会,还没下课。
有个细节,路上遇到四个孩子,其中一姑娘三岁的样子,另外三个都是一两岁的样子,我掏出糖果给大一点的孩子总共七个,小璐在旁边嘀咕,她肯定会自己都拿着或者只给其他人分一个,孩子听不懂普通话,转身再看她手里只攥了一颗糖,再看看其余三个一人手里两个。小璐说好吧,我想错了,我又拿出一把糖果给小姑娘。
江哥学校没有操场很小,下课的时候给每个孩子拍了照片,再来张合影,发了作业本和笔,我提议再爬山到小亮和孙哥的学校。其实大家都有点体力不支,但我想这么高的山以后不一定还会来呢,正好包里还有文具和食物就再走个学校吧。
几个人都答应了,又继续爬了一个多小时山路到达小亮和孙哥所在的“小张家界”下面的乐约村点小。
这个小学比江哥学校规模稍微大点有个院子,也是土房子,小亮和孙哥也是背包客之前在拉萨等地流浪了几年。孙哥孩子夭折后他就潜心研习佛学,每日念经打坐,他们 把单调的学校挂了些经幡,那些五颜六色经幡在青黛色的山川下随风飘动很美很美。
学校的篮球架很简易,孙哥给我看了他们刚来时的篮球架甚至都没有木板,只有耸立的一根钢铁上面加个铁圈。孙哥很热情的拿出了零食给我们吃,我到旁边的班级看,五年级的孩子了,有些个子比我还高,看到有新老师来都很高兴,孙哥让我教两首歌,由于现在是种玉米的农忙季,在和学校的两个年纪合并在一起上音乐课。
我思考了会把蓝莲花的歌词抄在黑板上,学生们拿出笔记本很认真的抄写起来。最前面的桌子上摆放了几个用矿泉水装的鲜花,伴着音响一遍遍的学生们格外认真而且没一会儿都学会了,又教了首南山南。
憔悴的小亮胡子拉碴的,他说昨天发的心愿卡孩子们有的写:希望有个好看的音乐老师来教我们。今天还真的实现了。
天色将晚,下课给每个孩子又拍了照,小璐喊我们下山,这里过夜不方便。我们又走了两个小时到小璐所在的巴姑村小。
晚上几个当地老师会弹吉他,杀了只鸡喝了点啤酒:玩“过三”,我基本没输过,我也真是见识到了凉山人的数学水平,哈哈。
这次总共拍了三百个学生要花一笔钱来洗照片了,下次去送照片的时候还要带些物资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