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放下书包,背起背兜,扯猪草去了。一般在路边田埂,油菜地扯刷把草,野莴笋,马齿苋,锯锯藤。最好是油菜田,锯锯藤又多又嫩,很快就扯一大背,但也要谨防遇到菜花蛇。
背回去要剁了煮熟,拌了糠喂,猪儿才肯吃,长得壮,不小心剁到手是常会发生的事,有一次居然把指头剁掉一截,血一汩汩地涌出,我痛得大叫,拿了父亲给我的5毛钱,去学校赖老师的诊所包托。之后很多年,这根指头上的伤痕还在,还隐隐作痛。
有一句话说:小孩子淘起气来,连狗都嫌,的确如此。有时候,扯猪草,放牛的,赶鹅鸭的小孩混在一起,就又开始了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刻。聚在山坡上,树林里,水渠边打梭棒,斗鸡,打扑克争上游,烧玉米,烧粑红苕……
打梭棒是技巧的比拼,撇两根黄荆条子,都去掉枝叶和顶端,一根棍子斜放在石头上,拿另一根棍子将它打得飞起,全神贯注,铆足了劲,看谁的棍子蹿得远,打梭棒的,当裁判的一片欢腾。
斗鸡是男孩们力量的较量,一条腿踊跃地跳跃着,另一条腿盘起,双手把端着脚,用膝盖互相攻击,较量。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一轮游戏才算结束!
打扑克争上游,有兴致勃勃参与其中的,有抱膀子出主意比当事人都着急的,有挤眉弄眼递点子的,常常为一张牌争得面红耳赤。也常常因为胜券在握而志得意满。
最热闹的是野炊活动,随便哪个地里,偷偷刨几根红薯,掰几包玉米,七手八脚拣柴,升火,,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不久,甜香味丝丝飘出……
在游戏中屡屡取胜,在野炊活动中发挥主要作用的孩子,是孩子王,都比较机智,活泼,有主见,在小伙伴中也很有威信。
在主人们闹得热火朝天,啃包谷红苕满嘴炭黑的时候。于禽畜们是很相宜的,牛儿们悠闲地吃着草,看到麦田菜地里又鲜又嫩,玉米红苕长势茂盛。往往抵挡不住诱惑,挣脱缰绳,径直奔到田边地里,贪婪地啃着大快朵颐。鹅鸭们在水里游得不耐烦了,爬上岸来,抖抖身上的水,摇摇晃晃来到地边,也不管是哪家的庄稼,乱啄一气。
等山坡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声,这些孩子才如梦初醒,急忙扔掉玩具,去找寻自家的禽畜,扯猪草的孩子,才发现自己背兜还是空空的,连忙拣起镰刀,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如今的孩子,已成宅男宅女,终日圈在室内与电子产品为伴,终日刷题,老气横秋,鲜少同伴和户外活动,小孩子活泼的天性已丧失殆尽。乡村的孩子越来越少,特别是偏远山区,几乎以老人为主,乡村变得如此地寂静,从前的景象再也不会有了吧!
2024.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