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小确幸

今天的小确幸是看到一位孩子写跟我的这一年,我先把这篇文章摘录下来:

一年前军训时刚分完班,我还不知道我的新班主任是谁,在午后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坪上落寞地发呆,:我想念二附,想念二附小小的却很温暖,想念每位同学,却分道扬镳去了兰州市的每个角落,那时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甚至这条道路究竟是不是正确……一个穿裙子的姐姐这时走进了草坪,我看到草地上的阴影,抬起头来看,看到陌生的脸庞,正微笑着举起一架单反,我想她肯定是老师,就连忙打算起身问好,结果她笑着说:“你快坐下,我给你拍照。”我笑,她也笑了。后来军训结束,我才知道她是我们的班主任。

进班第一天,我和班主任一句话也没说过,第一节是语文课,她走进来,站在讲台上,第一句话说:“黄熙媛同学和黄逸飞同学,来担任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我本低头看课本,听到自己名字抬头一愣,她竟认识我?但我也没当过语文课代表啊,于是又草率又惊讶地开始了我们的缘分。

每天从一楼最右端跑到三楼最左端的副楼去抱本子问作业,偶尔和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她聊聊天,班主任说话办事都很厉害,毫不夸张地说,班里同学在校园里看到班主任能拔腿就跑出去几百米,开学几个月,人人胆战心惊,我更不敢造次,说话的声音都常常发着抖,她看到我眼里的惶恐,就总是笑,笑我胆子小没力量。于是,同学们可以打赌他们一学期都没有见过李老师笑,而我也敢打赌我每天都和李老师会心地笑好久。

大概还是在新环境中害怕新老师,所以总在怀念以前的语文老师卢老师,在随笔里洋洋洒洒三大页,当时随笔发下来,就记得李老师的评语是:很羡慕你和你初中语文老师的关系,有很多借鉴的地方。

但在大家面前,李老师仍是冷冷的。每天晚自习都有同学被李老师叫出去,而这一叫,全班同学都清楚肯定没好事,心里默默为那位同学祈祷。我依然没事尽力远离办公室,想起曾经在二附天天一下课往办公室跑,不想呆在教室,就想去老师办公室和老师在一起,真是极大的差别和讽刺。

不得不承认十六班真的是大神云集的地方,被特色班包围的地理位置,却顶住压力次次各门课考年级第一,不仅如此,运动方面也是惊人成就,各种球类运动破附中记录拿第一,各种比赛竞赛拿全年级一等奖,被全年级称“体鸿班”(体育鸿宇班)……这学期,李老师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也会在班里比赛时站在球场边像小迷妹一样喊加油喊好帅,会说很多感动的话甚至流泪……

    今天是在石榴班的最后一天,主持人把幻灯片放出来,满满的我的照片,我惊讶,又感动,又放了我没想到的,同学们录了李老师想对我说的话的视频,视频里,李老师说“这是走的让我感情最复杂的孩子”,说“我的语文课代表,和我接触最多的,我最舍不得的孩子”说“熙媛学理科这么踏实地走,也能学的很好,但文科可以走的很远。”

高一时李老师找我谈过很多次,说我的性格就适合去学医,学工科,不狭隘,也不愿意和一般人争抢争吵,我笑,说我手笨,不能看人,李老师也笑。

晚上同学聚餐,李老师举着杯子来和我们碰杯,又在不放心地叮嘱我,说去文科班要如何如何,我抹了一下眼睛,一抬头,李老师的眼镜下面泛满了泪光……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停下,退进教室,又走出来。这一走,亲爱的石榴,这颗小小的籽就再也不能回来了。永矢弗谖。

读完感情特别复杂。但温暖居多。

我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说孩子们在校园看到我会拔腿跑几百米,回想种种,我怎能这么“凶悍”?关键还是在我自我感觉挺良好的情况下,为什么在很多情况下,我们本身的判断和别人的判断相差如此之远。但不得不承认,在某一段时间里,对这些孩子我还真是严厉,也许在我眼中,真正嘴上冷的人心可能才是热的。三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不算长,但我最大的体会是真正对我好的人在嘴上很少哄我开心,父母是这样,恩师是这样,益友是这样,甚至现在和老公过日子,他也很少哄我,但我特别清楚,他们是爱我的,所以在很多时候,孩子们看到的是我的“冷”,但没有关系,我有这个信心,他们在某一天会突然长大,会体会到在种种严苛之下其实我充满暖意,至于不能体会的孩子,也随他们去吧,谁在这一辈子中不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老师呢?我以前会介意这个问题,但现在很多时候居然不会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不知道会不会依然保持这种“冷漠的热情”,但如果我能够坚持住,问心无愧就好了,人一生会遇到好多好多人,也会是别人遇到的众多对象之一,要记住那些真心为你的人,但不要奢望别人一定能够记住自己。

但这篇文章确实是我的小确幸。作为老师,和这个孩子短短一年的缘分,居然有一天看到她能够记录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不管是温暖多,还是害怕多,这对我来讲其实特别可贵。因为对我来讲,这意味着,也许在这个鲜活的生命中,我清清浅浅留下了些许痕迹。

呵呵,为自己证个明,其实我是特别爱笑的人,但往往面对我所紧张的人和事,反而就做不到轻松和愉悦了,一直都是这样,估摸这辈子都改不了了,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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