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来广州出差的第六天,再过两天回家。晚上和儿子视频,儿子委屈地向我喊道:“妈妈,你赶紧回来吧,我都摸不到你,我都感受不到你……”眼泪在我的眼眶里一直打转,碍于同事在旁,我硬是把要掉的泪给咽了回去。
回想起曾经在儿子一周岁时,我们夫妻两就重新漂洋过海,硬是把他留在爷爷奶奶身边整整三年。记得第一次和他视频的时候,只有一周岁的他还不太会讲话,看到爸爸妈妈在电脑屏幕前,于是他就咧开嘴笑,大概过了几秒,他突然意识到爸爸妈妈只能看到不能摸到的时候,于是他放声大哭。那一瞬间,我和我老公的眼眶都湿润了,我们仨第一次视频的画面就是儿子在电脑的这端哭,我和我老公在电脑的那端哭。
每年一个月的带薪度假成了我们一家三口最美好的回忆。还记得那一次我和老公回家时,还未踏进家门,就见他奶奶牵着他小小的手,小小的人儿,一年没见,长高了不少,远远地犹如踏着七彩云来迎接我们。他看到我们既陌生又熟悉。想扑过来喊爸爸妈妈,却又躲在奶奶的背后不肯出来。每天的朝夕相伴,终于我们慢慢地亲密起来,然而一个月的时间却是如此的短暂。每次离家之前的那个晚上,他都玩到十二点多不肯睡,直到自己很困很困……现在想来,他害怕自己睡着了,第二天一觉醒来,我们就不在他身边了,他是舍不得睡。
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与短暂的相聚,他和我们的心越来越远,每次打电话给他或者与他视频,他都自顾自地玩,基本上不太理会我们,直到我们允诺他给他买很多玩具和零食,他才会和我们说上几句,然后又跑开继续玩。他说话比较晚,两周岁还不太会说话。他舅舅去看他,担心他会得自闭症,于是每每和我通话,总催促我们夫妻两早日归来陪他。他舅舅当年对我说的话我还记忆犹新,“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母的陪伴,即使你赚了很多钱,但是不听话的孩子一年就能把你一辈子赚的钱给花光。如果听话的孩子能给你的老年生活省心不少。”于是我们在儿子结束三年的洋留守儿童之际,回来了……
在回来的三年时间里,我拼命地弥补当年失去的亲子时光。除了上班,每天晚上,每个周末都陪伴在他身边,给他讲故事,陪他玩游戏,给他玩玩具,倾听他在幼儿园里发生的那些事儿。我还经常写育儿的感悟,阅读育儿方面的书籍,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曾经一个同事戏谑我,“你呀,比全职妈妈还要更全职妈妈。”我不知道我回来的这三年,不把自己的全身心放在工作上以至于工作表现平平,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对还是不对?我只知道,我很想把失去的那几年给补回来。哪怕我知道再怎么补,也是补不回来,孩子的成长不会等着你……
有些东西一旦逝去就难以弥补,比如已经丢失的亲子时光。尽管我全心全意地陪伴他,他还是严重地缺乏安全感。有一次我和我老公去办理房产落户手续,但是没带着他。临走前的那个早上,他紧紧地抱着我们,“爸爸妈妈,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当我们在傍晚时分回到家时,他立马丢下玩具,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们,眼里还噙着泪水,“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们又搬走了,又不带着我。”我蹲下来,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花:“爸爸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如果我们要搬家,我们带着你一起走。”
每次回想起是该死的我们让幼儿的他做了三年的洋留守儿童,我总是心如刀割。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我不会把他丢在他爷爷奶奶身边,而自己却做个甩手掌柜。是的,那三年,除了工作,我很舒服。下班了,看看剧,周末了,逛逛街,日子是何等地悠闲自在,犹如单身汪一般。然而,在育儿的道路上,我整整错失了他三年最宝贵的光阴,也留给他缺失的安全感。
此刻,在广州的酒店里,碼着这些字的时候,我的心似乎已经飞回了家,似乎长出了一对翅膀,晚上就能飞回到他身边,然后陪他一起阅读,一起做作业。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希望我们都能够做个合格的爸爸妈妈,都能够给够孩子足够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