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是你所是》:汉娜·阿伦特的智性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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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阿伦特生活在充满战乱和糟糕政治实践的二十世纪,身为犹太学者的她经历了战争中逃难与长期流亡的生活。她作为世界大战亲历者的经历为后期的学术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料,也先见性地为当今身份政治的种种争议提供了一个冷静的视角。

“生活在二十世纪,就像在大雨中行走没有打伞。”战后重建的秩序让她重拾信念,更积极参与到新闻和提倡者的事业中,尤其向《纽约客》记录审判二战战犯艾希曼的新闻现场的经历让她后续逐步完善“平庸之恶”的理论体系,她也是个体不能放弃思考职责的亲自践行者,陆续的争议文章险些让她被大学开除,但她也不曾因为自己的安危来改变立场迎合主流思潮。

本书的两条线索其一是汉娜的作品及背景,其二是她本人动荡也传奇的个人故事。

她自幼非常喜欢读书,父亲早逝和母亲关系亲近,家中的领域广泛的藏书让她有机会在学校教育之外根据自己的兴趣广泛自学,满足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她自己自述早年期间比较孤僻,认为自己是一个局外人,自己有很多疑惑却身边少有人分享,母亲是有着开明态度的家长,让女儿从小受到了良好的启蒙,支持她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术志业。

大学时代的汉娜在自己多年思考阅读积淀下很快展现出很过人的年轻学者潜质,她也逐渐开始发表作品和找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和当时是自己教授海德格尔的恋情让她更多得到了智识层面的启发,也意识到爱在私人领域的价值,两个陌生人有机会交换彼此的经验,从而共同战胜孤独。两人频繁书信往来,很快被发现后汉娜选择转学,而汉娜在很长时间都对这段恋情保持沉默,半个世纪后的重逢时两人已经在政治阵营上站到了对面。

母亲和身边亲近的人让汉娜在这次重大挫折后抵挡了有可能的舆论影响,她得以在新的大学完成学业,继续广泛探索新的领域,她师从雅斯贝尔斯,一位在哲学和心理学领域发展的年轻教授,汉娜选择的研究主题是基督教领域的圣·奥古斯丁关于爱的观点。汉娜并非信徒,也怀疑灵魂是否存在,但她依旧被圣奥古斯丁的典籍启发,认为对某一个人的爱最终指向对于世界的爱,这个主题在她以后的著作中反复出现。年轻的汉娜在新的环境里成为了沙龙里的常客,在这里她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也遇见了自己的第一任丈夫,但在欧洲的平静生活很快被打破,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作为犹太人,汉娜在此时的处境非常危险,德国开始驱逐犹太学者,而她在这个阶段也目睹了知识分子的软弱,面对危机四伏形势,她也担心自己的安危,甚至一度被捕。

经历战争中难民的境遇流亡到美国开始全新的生活后,汉娜在不懂英语的新环境中重新开始新的写作和家庭生活。美国不同于欧洲的氛围让汉娜非常感叹大熔炉社会的多元化,也让汉娜重新开始活跃于沙龙等社交活动。她的朋友范围不仅仅局限在文化学术界,汉娜虽然幼年孤独成年后却变得更加对新的人群有亲近感,能够欣赏到来自不同环境新朋友的特别之处。用非母语写作是一种全新的视角,她始终在自己后续的写作中保留着自己国家的语言习惯,而最终没有长期回国生活。

之后,汉娜继续写作和研究,在美国的学术界得到了认可,并第一次作为女性拿到大学教职。

她擅长读书,也擅长反思和提出不同意见。她在二战初期大量阅读马克思主义,后来的丈夫布吕歇尔是左派活动者,汉娜赞同劳动的价值,认为劳动可以带来的自我实现,但她指出劳动的自由并不意味着人们需要一直处于劳动状态,除了休闲以外,还应该拥有沉思的时间——也就是表面上无所事事的时间。汉娜似乎预言了城市生活的弊端,在高度繁忙的生活压力之下,人们可能面临无暇思考和意义感缺失的真空状态。

参与审判二战战犯艾希曼的新闻写作过程中,一个新的理论正在她的头脑中酝酿。站上被告席的艾希曼,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外表凶狠的恶人,他沉稳、克制、语言表达清晰。甚至从心理咨询师的报告来看,他也没有遭受什么精神困扰,是一个普通人,然后他却负责了屠杀犹太人的重要环节。艾希曼的抗辩是,他担任的职位让他不得不犯下战争罪,他没有办法违抗上级的命令,只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最终决策者。

艾希曼的开脱让汉娜警醒,执行任务的借口将在过去和未来造成多么可怕的人道主义灾难。她提出,思考的责任是每一个人的责任,放弃个人判断依附权威可能让历史重演。国际刑事法的发展逐步把个人划入责任承担的对象,也是承认在战争期间,个人在人道层面有义务去保护平民,后来这一准则逐步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

汉娜本人也是自己信条“不能放弃思考责任”的身体力行者,她在参与审判过程中发现了犹太人组织者在二战中和纳粹勾结伤害自己人的证据,并曝光给了公众。汉娜自己也是犹太人,而她没有在真相面前偏袒自己的民族。而此举让她遭到了很大的舆论压力,在传记电影中,汉娜面对课堂上的学生慷慨演说者,学生们的理解似乎消解了她被外界攻击的压力。

汉娜称自己的处境一直都是局外人,无论在自己的祖国还是后来定居的美国,她都始终保持冷静的视角。她反对布朗案的处理方式,虽然该判决终结了种族隔离的学校制度有历史进步性,但让政府介入社会生活让她警惕公权对私人想法的干涉。

随着新一轮的地区冲突和保守主义的趋势发展,面临不确定性的人们再次在我们的时代把目光投向了汉娜的著作,她将自己和作品融为一体,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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