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因为暖和,可以穿裙子。
不是有句诗这么写的嘛,吹面不寒杨柳风。虽然诗人的本意是形容二月的。
春天到了,一簇一簇的花裙子纷纷绽放,露出少女纤细的脚踝,带着桃花香的风拂面而过,吹起了衣袖,吹散了心事,吹开了绯红的脸颊,以及一个好胃口。
昨晚下班回家,不想做饭,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吃完面条。
当我坐下来想要点单的时候,发现老板娘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包饺子,荠菜肉馅。我记忆里关于荠菜的记忆紧紧裹挟住我的胃,发出饥饿的叫声。
我问老板娘,“我可以点一碗荠菜馄饨吗?”
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自家吃的,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去下一碗。”
我连连点头,胃已经做好了迎接一碗热乎乎的荠菜肉馄饨的准备。
关于荠菜最美好的记忆,就是清明的时候回奶奶家,拎着竹编小篮子,带着小剪刀,去田野上挖荠菜。
一般人多的路边是没有荠菜的,只有种蒜和葱的地里面会有一些,然后就是奶奶家那块向阳的地里。
我们哼哧哼哧地爬上去,翻开杂草,就看到荠菜娇羞地藏在那里。用剪刀在下端的茎部剪一下,一朵荠菜就开在篮子里,散发着独有的清香。
荠菜最好吃的做法就是荠菜羹汤。
先把高汤煮开,倒入、猪油渣、荠菜、油豆腐等爱吃的东西,然后倒入用红薯粉拌成的水,不停搅拌,等到有小气泡扑哧扑哧地冒出来,就可以吃了。
这一晚晶莹剔透鲜香四溢的美味,是整个春天变得很有层次感。
吃完了,老板娘看我吃得连汤都没剩下,笑着说,“我家新上的草头年糕也好吃,下次你来吃。”
我的口水又来了。
草头年糕真好吃的,细细软软的草头,带着点酒的清香,包着软糯的年糕,吃一口,都是春天的清香味。
(草头炒年糕)
小时候,外婆家门口有一大片一片草头,绿茸茸的草头像一层鹅毛被盖在地上,点缀着淡紫色的花朵。
那时候,草头很少用来做菜,都是喂牲畜的。所以大人们也任凭我们跑到中间,躺在绿色的毛毯上。然后把紫色的花朵别在耳朵上,互相比美。玩累了就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能睡着。
有一次,临吃午饭,外婆怎么找都找不找我,都快急死了,后来才发现我在那片地里睡着了。
春天也是吃春笋的季节。
外婆家后面就是一大片竹林,每到春天,笋就破土而出,乖巧地待着,如果不去挖掉,就很容易长得很快很高,变成细小的竹子。
一般是清晨,空气里还有露水,外公来到竹林,看到胖乎乎的春笋,他用锄头轻轻一挖,清脆的折断声响起,竹笋应声倾斜,用手轻轻拔一下,沾着泥土就被带回去了。
外婆惯例每年会做笋丝,把煮熟,然后切成细细的条,风干之后晒干,保存好,就成为煮面的最佳搭档。
有句诗,是,不如不遇倾城色。
在我看来,春天的倾城色就是杜鹃花,也叫映山红。
它的红是温柔的红色,偶尔能够看到鲜红,欲滴的正红色,洒在蓬勃的花瓣上,然后大把大把地盛开在山间。
但是,能够被人轻易摘到的杜鹃花都是瘦瘦小小的,最美丽最丰满的花藏在高山上或者荆棘丛里。
小时候看到最美的场景,就是有穿了碎花衣裳的姑娘,捧着一大捧杜鹃花,坐在摩托车后座位,在你的视野里快速而深刻地移动着。
杜鹃花是可以吃的,小时候贪吃,摘到很美的杜鹃花就会忙不迭地吃进嘴巴里,那个味道微甜,有花瓣的香味,汁水充足,吃完嘴角都是红色。
后来妈妈骗我,说吃多了杜鹃花嘴巴会流血,就再也没有吃过。
(很喜欢吃的菜花)
春天是大地衣橱里最娇艳的一件衣服,
打开来,清香四溢,五彩缤纷,
大地变得特别的温柔,眼神里滴出了似水的柔情。
而你,
要不负春光奥。
G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