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了,顺着彷徨的人流匆匆走出了车站。这个城市还是那样熟悉,可能陌生的只有那新盖起的高楼和来去匆匆的身边人。
走过东西向的一座天桥,走向人头涌动的公交站牌。
"tmd这该死的路什么时候挖的,怎么还在站牌旁挖出了个坑。"
它暴露在下着的雪中,弄的道路很是泥泞。等公交的人们都远远的逃离那个地方。很是不在乎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掏出手机报着平安,更多的人低着头刷着各种各样的app。
等着好一会,车还是不来,只能在大雪中默默嘀咕、抱怨。雪花还在飘落,在我呼出的白气中,一片雪花落到我的眼睫毛上,让眼前一阵模糊。
呼吸着年后鞭炮的气息,你好!我又回来了。
车终于来了,停到了路的中央,人们停下正在忙着的事情,冲向了马路中央。看着前前后后拥挤向车门口的人群,真像是被惊吓到的羊群,也像是偷吃谷子而被点燃的炮竹驱散了麻雀。
摘下帽子,用它拍打下大衣上积攒的雪花,跟着人群后走向公交。
"司机师傅,麻烦问您一下,这是去HJL的车不?"
可能天太冷我的话有些结巴,也可能车里太乱,司机没有理我,只是拿着他那冒着热气的杯子喝着让人看着就暖和的茶水。
"师傅。"
我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终于有了反应,把嘴离开了杯子,回过了头。
"干嘛!"
"这是去HJL的车不。"
"2块钱,往后走。"他摆着手。
我道了谢,摘下包提着走向车的后边。我尽量离车上的人远些,风尘仆仆的跑出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挑身干净的,其实也真没什么干净的。碰到个有洁癖的,那就很可怕了,她发起飙来,在车里跑也跑不了。
汽车晃晃悠悠,颠的人脑袋都大了一圈。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高楼大厦,排排路灯和一辆辆汽车,轻轻的叹了口气,还是回来了。
三年多没来这个城市,因为不喜欢或是留下了不怎么好的记忆。
如果不是丫头和爷爷的逼迫,我还是自由的生活在我那自由的山村里。
突然开始想念我培养的那几十只羊群,开始想念我的大黄狗。我讨厌这城市,城里没有兔子,没有麻雀,没有燕子,没有好多多好东西,但还好,这里有长长思念的人,驻足在这里。
"小崽子,我告诉你,娟娟那个丫头你说啥也得给我娶回家。"爷爷手指向上45度,指着我的鼻子说着。
"我靠,我俩不了解啊!"我敷衍着。
"放屁,你俩从小黏在一起不了解!"
"人家在城里混的人模狗样的,不会喜欢我这个怂样的。"
"那你也给我滚回城里去!"
"不回!"
"不回那你就把娟娟娶了!"
"我回去啥也不会啊!"我有些无奈的回答着。
"不会就去学!"
"爷爷,你放过我吧,我真不喜欢在找个母夜叉回家。"
"放屁,什么话,娟娟多好的姑娘。这姑娘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给我上我们家的户口本"。
爷爷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可不知为什么,他那火爆的脾气打我记事起一直就没变过。
时不时的我就要躲在磨盘的一侧,和磨盘另一侧拿着一言不合就出现的扫帚和举着他的有些佝偻的老头对质。老头的脾气没变过,可是力气已经小了不少,吓唬人的手段更是千篇一律。
娟娟那个丫头,是让我头疼的要紧的主,她是个好丫头,可我总是让我受罪,从小就是。
她过节回家,不知这丫头哪根筋又不正常,别人问她男朋友什么样的男人时,她竟然说出了个和我八九不离十的家伙。于是这个事情便在不大的村落迅速传开,她老爸开始冷脸对我,她老妈见我比上以前更是亲切,这丫头却在这个时候逃之夭夭,让我一直驻扎在这个村落的家伙很是头大。
这场逼婚,爷爷可能觉得我年龄到了,是该结婚了,可我不这样想啊!
"老头子,不是,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怎么着娟娟那姑娘,哎吆,你听我说。"我求饶着。
"说,说什么说,你还想把人家姑娘怎么样,老大不小的了,你这样大时我早就造出娃来了,你说你娶不娶人家姑娘"。
老头子还是不依不饶。
"我靠,这不年代不一样了吗",我奋力抵抗着。
"啥不一样,不结婚了,还是不造娃了",老头子给了我个无法抵抗的理由。
于是我只能落荒而逃。。。。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阵的拉锯战,终于在我偷偷带着爷爷的几百块钱,留下一封离家出走的信,从新来到了这个城市暂时躲避而剧终。只是不知道又要呆上多久,只是还好这个城市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