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子·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
宋 · 苏轼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尊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多景楼位于甘露寺内,又称“春秋楼”、“相婿楼”、“梳妆楼”,相传三国时期孙权母吴国大就是在这座楼上相婿,相中了有帝王之相的刘备,致使“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现楼创建于唐代,为两层建筑,回廊四通,在底层门上,有米芾手书的“天下江山第一楼”的匾额,多景楼与湖北黄鹤楼、湖南岳阳楼并称长江中下游三座名楼。
今年暑期我曾到北固山,登多景楼,览江山景,却不曾想在苏轼的词中与多景楼重逢了。
苏轼从杭州赴密州,经过镇江,就和朋友孙巨源等在多景楼上宴饮。席间孙巨源请求苏轼做奇词,苏轼挥笔写下了这首词。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苏轼从“多”字获得灵感,多景楼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这里能望见千古江山,这里曾留下孙权、刘裕、谢安、梁武帝等人的故事,让人不胜感慨。苏轼自己因为和朝中大臣政见不和,如今只能四处调动,不能不感慨系之。牢骚太盛防肠断,且尽樽前一杯酒,在这么美好的相逢时节,且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乐事回头,一笑成空啊。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这席间的女子弹奏的琵琶曲颇有白居易《琵琶行》中那个女子的风姿,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饮酒后的女子两颊微红,好像春天融融的暖风,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江上斜照江天一抹红,珍惜这眼前的美景与宴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抹残红消失之前还来得及再坐一坐。
虽不是倚马千言,但苏轼的才思敏捷也是有目共睹的,席间迅速写就并让人弹唱想来是很有成就感的事。而这首词已以抒情起,以叙述中,以写景结,结构上很特别。抒发愁情很有限度,描写音乐使用典故,写景点到为止,凝炼传神,笔墨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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