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生活

家住在十楼,楼下的微风爬上来都得成台风。但是天不太冷的时候还是很喜欢靠在阳台上抽烟,一边听听电台。我的室友们比我活得现实得多,不会在台风里抽烟听歌,他们最多顶风打打电话,给在远方的男友或者家人。

过年前有男友的那个妹纸分手了,我是个忘性比记性好的人,没及时关心。然而过完了一个年她跑去巴厘岛疯玩,把脸都晒成了小麦色,说的话里都带着海浪味。我一边收拾客厅,她一边拉着我说话,似乎比之前更加健谈而且爱笑了。我一边笑着听她说话,一边想,我要是她的前男友一定会后悔跟她分手的。结果她自己倒先招了:“我最担心他又回头找我,拉我出去吃好吃的,我从来都没办法对美食说不。”  

太阳很好的周末我们会一起做饭,去楼下买一只烧鸡,心情好又手头宽裕的话,还会开一瓶清酒。我是少有的对洗碗的兴趣大过做饭的女生,正好帮她们打打杂。客厅正对着阳台,饭后正合适窝在沙发上看书。

不过客厅也经常成为我们相互摩擦的导火索。我喜欢家里乱一点,喜欢光脚踩在地板上,觉得亲切。另外一个姑娘则喜欢一切都井然有序。所以我们家的客厅经常乱一阵又整齐一阵,呈现阴晴不定的脾气。至于厨房就更不用说了,我们三个人,一个无辣不欢,一个从不做饭,一个买了烤箱没事就烤饼干烤蛋糕。厨房里每隔一段时间都是不一样的气味。不过神奇的是我们都默许这种变化的存在,并且在其中找到了默契。就好像我们每次聚在一起聊天那样,一个聊宇宙大爆炸和麦克斯韦尔方程,一个聊黑塞和十字军东征,一个聊新学会的小点心的做法和明年的旅行计划,但总能说得热热闹闹的,还总能聊下去。然而出了门还得挤地铁,加班加到工作日相互都碰不上面,生活像一瓶刚开盖的橘子汽水一样滚着青涩又辛辣的气泡。

过年被三姑六婆轮番轰炸回来,找对象又成了大家聊天的新话题。刚刚恢复单身的女生知道我无心恋爱求我介绍,另一个妹纸是个打游戏的理科生糙汉属性太强已经怯战,调侃要跟我一起养老。不过既然大家都单身不如就一起过情人节吧,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跟年轻女孩子住在一起,更舍不得这个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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