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读到《周颂·执竞》,应该说我们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这首诗反映了西周时期礼乐文明的盛况,而礼乐文明是儒家文明乃至整个华夏文明的先导,连孔子都向它学习并把它转化为儒家学说的重要内容。
历史记载:孔子在齐国听到了《韶》乐,有很长时间尝不出肉的滋味,他说,“想不到《韶》乐的美达到了这样迷人的地步。”韶乐,是虞舜太平和谐之乐,曲调优雅宏盛。孔子跟师襄子学鼓琴,直到真正掌握《文王操》的神韵之后,才开始学习新的曲子。除了韶乐和《文王操》,历史记载还有一种武乐,是武王伐纣一统天下之乐,据说其音韵壮阔豪放。
孔子多次承认,他的学说离不开周朝礼乐文明的哺育。《孔子家语言》记载:“(孔子)至周,问礼于老聃,访乐于 苌弘,历郊社之所,考明堂之则,察庙朝之度。于是喟然曰: “吾乃今知周公之圣,与周之所以王也。”孔子甚至直白地说:“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那么我们看一看,这首《周颂·执竞》如何反映周朝的礼乐之美?
首先是音乐之美。可惜当时的乐谱都失传了,连孔子也听不到,不过我们可以通过诗歌想象一下,这就是:“钟鼓喤喤,磬筦将将。(译文:钟鼓之声喤喤响,磬管和谐声锵锵。)这么多乐器的合奏,音色非常优美,声音宏大而和谐,已经非常令人吃惊了!
其次是王道之盛。了解这首诗还要了解它的背景,那就是全诗以武王起兴,武王之后成王及其子康王继承武王的 功业,务从节俭,克制多欲,缓和阶级矛盾。又令周公制礼作乐,创立和推行王朝的各种典章制度,使成康时期成为周朝最为强盛的时期,史称天下安宁, 刑具40余年不曾动用, 故有成康之治的赞誉。所以诗人这样写道:“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译文:成王康王好显赫,上帝真心来嘉奖。周自成王和康 王,拥有天下日益强。)
再次是秩序严格。礼乐是规范秩序的,是形成行为的自觉而不是强制。祭祀本身代表对祖先的尊重,同时是对现行秩序的维护和尊重。这首诗里隆重的祭祀场面,正是西周礼乐秩序的反映。因而有这样的诗句:“降福穰穰,降福 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译文:三王降福好吉祥,盛大幸福由天降。礼节井然又端庄。神灵享祭醉又 饱,必将福禄报周王。)
可以这样说,没有西周的礼乐文明,很可能没有后来的儒家文化。正是孔子,在礼崩乐坏之后,担负起重建社会秩序的任务,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发挥了砥柱作用。面对今天的西方文化入侵和传统文化没落,新的社会秩序如何构建?这是每一个知识分子阅读《周颂·执竞》需要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