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蒹葭
生命的长度如同沙漏，慢慢流逝，一寸寸减少。可有时候我们会打碎别人的沙漏……
2017/08/29 星期二 晴
01
我认识穆司南的时候是大二，他作为大四学长随导师一起带我们这一届地质学院前六名学生去山里实训勘探。
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不像别人一样第一句用‘大家好’开场。那天的风暖暖地，他的鼻尖刚刚落上夕阳一缕余晖。碎发在阳光下仿佛变成了彩色，他一开口的声音便俘获了我这个音控的心。
“我其实平常挺逗的……我叫穆司南！”
是的，穆司南只说了这两句话，这便是他的开场白。
那一刻的我双手撑着脑袋，就这样目不转睛看着他。现在想起来和花痴一样吧。
我脑海里正想着有这么帅气且聪明的学长，旅途会很愉快吧，我低下头想悄悄地笑，没想到笑出了声自己都未发觉。
舍友安安用胳膊肘轻轻撞我一下，她疑惑地小声问道：“木木，你做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再抬头便撞到他在看我，四目相对，我的脸瞬间染上了一片绯红。他冲我笑了笑，然后离开了讲台坐在第一排预留的位置上。
那一整节出发前的准备课，我都没有好好听，仿佛全世界都是他那个迷人地笑。以至于在准备行李时被安安说了好几次丢三落四。
我们需要到达的目的地很远，行程预计要四个小时。上车前我吃了两颗晕车药，安安那个女汉子看我一副面对汽车生无可恋地样摇了摇头。两个手一把一个行李箱扔进了车里。她的男友凯也过来帮忙并催我赶紧上车。
我只好先上车找了左侧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放好行李的安安和凯一前一后打闹着上了车。
安安问我：“木木，你要紧吗？我陪你一起坐吧，让凯一边呆着去！”说罢瞅了一眼无辜的凯笑嘻嘻吐舌头。
我怎么好意思拆开这两个冤家，所以对他俩说：“别闹，你俩坐一边去，到处撒狗粮。去去去，我睡会就好，没事。”
闭上眼等待车子启动，可能是前天晚上没睡好，不一会我便进入了梦境。迷迷糊糊睡着感觉车子好像启动了，仿佛有人坐在我旁边了。可能是梦吧，总之我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任由睡意和疲倦袭来，然后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有一点颠簸，我揉了揉眼睛准备打个哈欠头顶传来了声音：“你醒啦？”
我傻傻地回答：“嗯，醒了！”
“醒了还不打算把头从我肩头拿开吗？都麻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穆司南。
我打到一半的哈欠就这样生生停下来，瞬间站起来“嘭”的一声头撞到车顶好疼。
我一边坐下一边环视一圈，心里默念‘还好还好，大家没醒。’穆司南伸过手来拿开我的手，然后就揉了起来：“是碰到这儿了吗？疼不疼？”
我一边尴尬地说没事，一边想把他的手拿开。他的左手突然按着我肩头右手继续揉我的脑袋：“别动，都起包了！这么激动干嘛？我能吃了你啊？”
说这话的时候穆司南居然还在笑，我只好忍着脑袋的疼痛说“不不不，我没有觉得你能吃了我，啊……不是，我是说……额，我该怎么说……”
“哈哈，木木你还挺可爱啊，不过怕是你要吃了我吧，你看我左边的肩头，全是你的哈喇子……”说完穆司南耸了耸肩，他白色的衬衣上我的口水明显地要紧。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吧，或者我重新买一件给你，虽然……你这件……看起来超贵……”我慌乱地拉过你的衣服盯着口水印看能不能洗掉，靠的太近你身上淡淡地男士香水味散发出来很好闻。怪不得刚刚地梦那么美。
突然，穆司南的下巴便抵在我的头顶：“嗯，不让你赔了，你做好准备给我洗一辈子衣服吧。”说着他的手轻抚我的头发，这感觉真的好暖……
“好……”
02
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后有一段路需要徒步，向导让大家在镇子里吃点东西一个半小时后集合。
安安跑过来看到穆司南的手放在我头发上抚摸清楚的很，识趣地拉着还有点懵的凯走啦。她回过头冲我吐吐舌头，我不好意思地脸红。
“木木，你喜欢吃什么？”穆司南问我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在想：自己怎么这么不经撩？
“啊……都可以，其实想吃火锅，然而……”
“嗯，好，走吧。带你吃火锅去。”
镇子不是特别大，美食街都没有。找了一圈没找到火锅，我已经饿得肚子抗议啦。
“木木，这次记账，我们还是先吃点别的吧！”带我走进一家店草草吃了饭，回集合地点的路上他继续说，“这地方真小，不过没关系，以后我还可以做给你吃。”
穆司南的眼睛总是闪亮亮地，好像天上的星星。
不知是那一刻，我就爱上他了？
目的地是处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听说溶洞里有一条金脉。在这边待了七天，穆司南对我超级照顾。我的背包他背着，我那部一入深山就没了信号的手机他装着。我只负责拿着相机将珍贵的岩层纹理和标本拍照。
行程顺利的要紧，回到学校之后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转眼穆司南毕业了，他在学校附近找了份工作，然后租了学校对面的房子。
这样我就能天天去找他了。自从有了这个小家，我开心的不得了。没有课的时候就沉迷穆司南不能自拔，他的很多画我能盯着看半天。所以他老说我迟早要荒废了学业。
我每天都可以吃到他做的菜，我们计划着等我毕业了便结婚，生个自己的宝宝一起生活……
03
第二次去金脉哪里是为了顺利毕业。穆司南没有陪我，他最近总是超级忙，有时候很晚才回来。
我一个人去，住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怕的不行了。还好有星星，我开始回想第一次和穆司南过来这里的样子。
“木木你怕黑吗？”穆司南一边问我一边帮我搭好帐篷。
我说：“怕，超级怕，如果没有星星的话就缩成一团，像粽子一样……”
“以后木木可以不用怕了，也可以缩在我怀里了。”
那一晚趁着月色，穆司南潜入我的帐篷神不知鬼不觉。我便真的缩成一团在他怀里了。月色真是撩人……
这次一个人看星星到半夜疲倦不堪，半夜周围有动静，我本就睡眠浅的要紧一下子惊醒。这声音像是体型比较大的动物。我打电话给穆司南想求点安慰，一看时间凌晨三点。这个点他一定睡得很沉吧。
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嗯，那就一定是在忙或者睡着了。我想起来有一次半夜自己来大姨妈痛的要死。穆司南烧了热水给我便跑出去慌张的买姨妈巾。所以他这次没接电话肯定是累坏了睡着了。
我抱着防身的电警棒瑟瑟发抖，脖子上挂着第一次相见穆司南送的平安符，当时他说：“木木，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妈妈求来的，以后一定要让它保护好你！”
我嘟着嘴不高兴的说“我还有你啊，我不要它保护，我要你保护。”
穆司南笑笑抱我抱得更紧：“好，以后我来保护木木。”
现在呢？我现在那么怕，穆司南这个贱人在那里？
我开始掉眼泪，我好想穆司南。
04
时光飞逝，我又一次来到了小镇上，曾经躺过的病床上躺了个新的女孩子，她的男朋友认真的喂她喝汤，我又想起了和穆司南的相遇……
穆司南说：“我其实平常挺逗的……我叫穆司南。”
是的，穆司南只说了这两句话，这便是他的开场白。
那一刻的我双手撑着脑袋，就这样目不转睛看着他。现在想起来和花痴一样吧。
我脑海里正想着有这么帅气且聪明的学长，旅途会很愉快吧，我低下头想悄悄的笑，没想到笑出了声自己都未发觉。
舍友安安用胳膊肘轻轻撞我一下，她疑惑地小声问道：“木木，你做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再抬头便撞到他在看我，四目相对，我的脸瞬间染上了一片绯红。他冲我笑了笑，然后离开了讲台坐在第一排预留的位置上。
穆司南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单薄，那一刻我便决定要保护他共度余生。
其实，第一次去金脉勘探哪里穆司南便去世了。命真不好，我们进去第三天课题差不多已经进行完了。金脉也找到了的确是有，离开的那天下了暴雨，我们被突如其来的塌方埋在里面了。
穆司南摘下他的平安符说：“木木，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妈妈求来的，以后一定要让它保护好你！”
我嘟着嘴不高兴的说“我还有你啊，我不要它保护，我要你保护。”
穆司南笑笑抱我抱得更紧：“好，以后我来保护木木。”
我的眼泪一直流，那场塌方为了保护我，穆司南扑倒保护我做了肉垫，一段钟乳石砸下来在他背上我听到了脊柱裂开的声音。我用尽了力气也推不开他，亲眼看着石柱一块块压在他身上。
他笑着问我：“木木……我现在……是……是不是……很丑”
他吐出的血流到我头发上，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难过和悲痛。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吻着他让他别睡……
穆司南永远留在了这座山里，我看着他一分一秒离开这世界的痛苦。
再醒来我已经躺在镇子医院病床上，我找不到穆司南了。他睡着了，他永远沉睡在山里了……
救援人员救了我，平安符紧紧握在我手心里。穆司南说：“木木，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妈妈求来的，以后一定要让它保护好你！”
我嘟着嘴不高兴的说“我还有你啊，我不要它保护，我要你保护。”
穆司南笑笑抱我抱得更紧：“好，以后我来保护木木。”
平安符是穆司南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沾染着他的血。
‘穆司南，你特别丑，你天底下最丑，你快爬出来打我啊……’我躺在病床上不断重复这一句话……
05
我毕业了，找了学校附近的工作，一个人住着。我怕穆司南的魂回来找不到害怕。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努力活着。
穆司南没有给我半夜去买姨妈巾……
穆司南也没有给我做各种各样好吃的菜……
穆司南还欠我一顿火锅……
穆司南还没有和我做爱……
穆司南还欠我一个孩子一个家……
时隔两年，我又站在这座山里，穆司南，我来找你了，我好想你……
这次一个人看星星到半夜疲倦不堪，半夜周围有动静，我本就睡眠浅的要紧一下子惊醒。这声音像是体型比较大的动物。我打电话给穆司南想求点安慰，一看时间凌晨三点。这个点他一定睡得很沉吧。
打了三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嗯，那就一定是在忙或者睡着了……
穆司南这个混蛋，睡在这山里两年了。他肯定是不爱我了……我一边哭一边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好久，外面的声音变小了，我便沉沉睡去。第二日清晨，我已经决定离开了。帐篷外一只小小的篮子里居然躺着一个孩子。
我背起行李赶到镇子里问人，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孩子。带去庙里一放下他便哭，抱起来他又不哭了。
庙里的主持说：“木木，你这次来我早已经猜到了，看来这孩子和你有缘啊。便叫他司南如何？”
我声音哽咽：“好，便叫……司南……”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孩子仿佛笑了笑。
放下孩子之后我离开了这座山，平安符也留给了孩子，司南司南，我欠你一条命。余生，你的父母我来照顾吧……
我不杀伯仁，我爱伯仁……
穆司南，我还是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