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爱情像是电影中的蒙太奇,那些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剪辑、拼接后,仿佛便被赋予了某些似有似无的意义。
在那个没有尽头的盛夏,洗过三年的旧校服让人看起来没那么有活力。课桌上高高摞起的卷子,挡不住的是几次不经意的眼神触碰。谁都没有开口言明什么,相伴度过各奔东西前的短暂时光就是彼此的默契。高考前,如果......。没有如果。
不好意思,以上是我脑补的小片段。我并不曾有过年少时的爱情,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爱情故事,甚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谈过一段恋爱。“炎夏凝滞空气中流动的懵懂”是我20多岁才从青春片中意识到的自己已经失之交臂的年少美好。
大概是对感情迟钝,又也许是青春期迟到了。在普遍荷尔蒙炸裂的年纪,我甚至一次都没有心动过。第一次的悸动,终于出现在了23岁,而它却给了一场梦。没骗你,真的是一场梦。
那是毕业工作的第二年,工作内容是梳理圣贤人物的闪光点作为写作和绘画的题材。所以那段时间我阅读了大量的人物传记,以至于岳飞、林则徐、霍去病.....带着他们的热诚与伟岸在我的梦里竞相登台,也就有了后来的“春梦”。
---------------
那一天,我推开门,却发现一个陌生人在我房间。他奇奇怪怪,没穿研究院的衣服。但他身上衣服我大概认识,靛蓝色的长褂和身前的补子,应该是清朝的服饰。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也一脸戒备的盯着我,直到很多研究员从我身后冲出来将他带走。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是“穿越军”计划的一个小失误。说起来,要打仗了,和地外文明打,研究院的测算结果是胜算很低。但不知道院士们出于什么考虑,他们决定通过技术穿越一批古代贤士与兵将,而“他”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因为穿越过程中一个参数出现偏差,我们便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当然,“穿越军”具体计划我无从知晓,我只是研究院最基层的小角色。而无从知晓中,也包括他的名字。
后来他偶尔过来坐坐,但也有时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时间我大概知道他又有任务了。不过出于保密,他不会开口聊他的任务,我也不会主动问起。大部分时间没有人说话。我买了一套茶具和几包茶叶,他来了就坐在那喝茶,白茶下的最快。大部分时候,我也不会理他,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偶尔看他一眼。
那一天我开门进来,发现他来了,却换回了最初的那套衣服。我们看着彼此,我打趣道:“还蛮帅的。”而他一言不发。直到研究院通告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穿越军到一号基地集合。”他站起来转身就走,大步流星。我随意披上一件外套,追出去,小跑两步才追上他,与他并排走着。
两旁树木银装素裹,但路面却特别干净。我小声问他:“我们还能再联系吗?”收到的回复是静默。“或者能偶尔收到你的讯息也行,我可以不回复!”我追问道,他停住脚步。
手不自觉攥上衣服的一角,我撇了一眼他纠结的眼神,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突然远处发射基地的火箭升空,在一片白蒙蒙的天与地间拖出一道长尾,那一刻触动了我。我转过身面向他,忽而一笑:“不如我跟你回去吧。”看着他复杂的表情,第一次,我迫切的想知道他的心。
---------------
这就是我的故事,迟到的年少爱情。不似别人的爱情如梦如幻,因为这本就是一场梦。若不是睁开眼的一瞬间感受太过强烈而记录下来,或许转天就忘得干干净净。
第一次的悸动,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不可抑制的散出一层层涟漪,像极了少年人的清透和炙热。可这样的爱情,出现在23岁的梦里,真不知道是该说老天弥补了遗憾,还是说给了一个不那么容易实现的憧憬,让我在错过的年纪再去寻找一段纯粹的感情。
哈哈,谁知道呢。继续保持对爱情的期待,毕竟我坚信,我的青春期只是迟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