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塑像

        伟人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伟人是三界第一人，就是玉皇大帝都害怕，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并没有打破人类的信念，人定胜天。

        既然老天不作美，咱们就自力更生，修水库，打机井。旱了用机井浇地，雨水多的时候存在水库里。连续几年与天作斗争后，又改良粮食作物品种，施用化学肥料，连续几年粮食都是大丰收。石屯村在石云腾的带领下，开始恢复原来的神像规模。这次塑像更是下功夫，粮食用了好几万斤，每个神像的肚子里都有粮食，后代要是遇见灾年也能抵挡一阵了。

        最后到孔子像跟前，石云腾的意思是让把挂像请下去，然后也换成泥塑的。石三河偷偷的说道：“父亲，我大哥能当上知州，全靠孔圣人保佑，要是到灾年，人们把孔圣人都吃了，你想圣人还能保佑咱家吗？” 

        石云腾想了想也是，问道：“那其他神像都塑了金身，这孔圣人像如此的老旧，我心里过意不去呀。”

        石三河说道：“父亲，你看这样好不好，现在钢铁，铜等金属也找不齐，咱们去后山找一块大石头，给孔圣人做个石雕的神像，底座做成空的，放上粮食，给后代留点粮食。将来就是遇到灾年，人总不会吃石头吧。然后将挂像拿到咱家供着，到时候孔圣人肯定会偏向咱家的，我二哥也许就是个将军的命。”石三河是为我好，可最后谁知竟害了我，但我不怪他。

        石云腾说道：“还是干儿子的办法好，不过不是将军，孔圣人保的都是文官，就做个御史吧。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办了，我听说你这几年已经得到你父亲的亲传，一定要把孔圣人雕刻好。”

        石三河说道：“可是大的石头不好找呀，还有就是找到了怎样运下山？”

        石云腾说道：“好办，我让你用咱村里的拖拉机。”

        石三河高兴的说道：“好。”

        石三河背上干粮上了山，因为一块好的石头不好找，他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我看着着急，就给山神打了个招呼，让山神给行个方便。

        这天中午，石三河吃了点干粮，喝了几口小酒，靠在一个向阳的山坡睡着了。他梦见了他那条狗。人们等有粮食吃了，也就不打狗的主意了，有几个富户也养起了狗。狗好像比人有灵性，它好像已知道了自己的寿命，就回到了石三河的身边。狗看到石三河为找石头的事儿闹心，晚上偷偷的去见了土地。土地和狗这段时间的相处已有了感情。狗把一块驴肉给土地上供，并带了一瓶酒。土地高兴极了，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常吃驴肉，延年益寿，常喝驴汤，万寿无疆。”驴肉配酒，看着就舒服，土地喝的高兴，吃的舒服，就给狗透露了消息，说道：“狗呀，你到底是个畜生，你们去挖石头，就是在挖山神的子孙呀，山神说了，这几年你们没有把他们山神当回事儿，他是想要供奉了。你回去，给石三河说，给山神塑像，然后让他享受供奉，他给你们一块好石头。”狗得到信息走了。

        石三河醒了，伸了一下懒腰，看见身边卧着一条狗，还是原来救他的狗。他搂着狗说道：“看来梦是真的。”狗回到石三河的身边。

        次日，他准备好贡品，祷告上天，用一个比较像人形山头，通过修刻，塑造了一个大的山神，利用整个山头雕刻的神像很少，有的山像卧佛、有的山像人形，大多是古人雕刻的不完整作品，石三河利用的这块山体也是古人未能完工的作品。石三河主要是把山神的头部给雕刻出来了，也只是神似，给人看就是一个山神。完工时，附近的人都来了，人们带上供品、香烛，石三河亲自给解开了蒙在山神头上的红布，开光。其实红布也不过是象征性的。百姓纷纷讨要红布撕成的红布条，拴在树上、农具上、祈祷来年五谷丰登；拴在门上，期望出入平安；拴在牲畜头上，期望六畜兴旺；恋人们拴在锁上，期望永结同心。山神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其脚下现出了一大块石头，石三河看了看，正好用来雕刻孔子像。

        又过了一个多月，孔子像落成，石屯村举行了开光仪式，请来僧尼念经乞讨，所上供品更是丰盛。寺中的那四棵老柏树也封了神，露出了笑容。

        晚上，我们开会庆祝。玉帝说道：“今天大家都很高兴，都又焕发了青春。”

        如来说道：“愚蠢的人呀，光知道自己风流快活，你看，咱们一群男神仙，想看个歌舞表演都难。”

        三清说道：“观音，你表演一个。”

        观音怒道：“我是男的，表演不出艳舞。”人们的无知，把我弄的不男不女。

        我说道：“我为大家朗诵一段论语，活跃一下气氛。”

        如来说道：“呸，谁愿意听你的劈喉咙哑嗓，还没有观音的太监音好听。”

        观音不敢得罪如来，说道：“佛祖取笑了。”

        玉帝说道：“不要着急，我请了县里玉皇寺的仙女，一会儿就到了。放心吧，肯定让大家满意。”

        三清说道：“嫦娥仙子请了吗？”

        玉帝白了他一眼，心想：“这老东西，一直惦念我的小姘，上次你安排你的徒弟天蓬调戏他，我已经惩罚他了，你还不死心，还念着她。”说道：“这次没有。”

        如来说道：“没有月宫仙子，还看个屁呀。”如来回忆起来，那猴子闹了天宫被压在五行山，天宫开了一次安天大会，月宫仙子给如来敬了一杯酒，至今还在回味。

        ......

        这次，表面上是庆祝大会，其实他们把我给暗算了。他们都是泥土做的身体，号称土地派。唯有我和山神是石头做的，号称石头派，以后我们这两派一直斗争着。他们羡慕我的刚硬和与众不同，最主要的是他们怕灾年从被人们吃掉。于是借庆祝给我下了套。他们把我捧得很高，玉帝说道：“这次我们能共同开光，是沾了孔老二的好运了。大家都敬老二一杯。”他们把我灌醉了，商量大计。

        66年，这是我享受供奉的第八年，石云腾心想：“按照当年孟道玄的预测，我们村应该出五个官，现在才出了四个，那第五个该是谁呢？”孔子像在他家西厢房挂着，他给孔子摆上了供品，跪下，说道：“孔圣人，这几年谢谢你的保佑，我们家出了两个官，一个是我大儿子，在市里做了知州，一个是我二儿子当了保长，二儿子愚陋，能当上保长就不错了。我们村，王家出了两个官，一个在吏部，负责官员的考核，一个在县里当知县。按照当年的预测，还应该出一个官，还希望你能明示一下。”

        我没法和人直接对话，石云腾的小心思能瞒过我们神仙吗？石屯村石姓的人口最多，第二大姓是王家，如果再让王家出一个官，就可以直接与石家抗衡了，如果再选上村主任，有可能就落在了外姓人的手里。石云腾现在是一人兼两职，他怕自己会下台。其实我本想让石三河当个官，因为他把我雕刻的太好了，简直就像是真人一样，但是石三河无心做官，现在他的石雕技术很好，外面有很多人请他做工，经常不在家。其他人我都看不上。那王家能当官还不是玉帝在背后操纵的。我想，晚上开会了，议一下。

        人有时候预言也很准，并不是真的准，而是神仙内部为了平衡，只好应了人说的话。本来我保证一年出一个官，但是玉帝方不同意，我们闹闹掰掰一直争议，最后得出结果，按照孟道玄说的话做，八年出五个官。我们石头派保两个，玉帝他们土地派保两个，最后一个再议。神仙打架有时候就是这样，两个派别的闹得很大，最后让一边的人得了利。

        我保的是石家，玉帝方保的是王家，石云腾本就是村支书，有一定的为官基础，但是年龄大了，没有前途，于是我保他大儿子当上了知州。玉帝方一看，不行，就让王家的小子王文忠在吏部做督查长，主要负责官员的考核，虽然是从五品品官，但可以弹劾知州，能制约知州（知州是从五品品官，相当于现在的市长）。王家在石屯也是人丁兴旺，可以与石家直接抗衡。王文忠的本家一个兄弟在县里做了知县。 这让石云腾很是紧张，他还不想权利落在别人手里，就活动让自己的二儿子做了保长。这下，石家和王家打了个平手，关键是最后一个名额。我想到，不管给谁，都会打破这个平衡。最重要的是时间已经到了八年，神仙们不能说话不算数，怎样也得出五个官。

        本来我是想让石三河当官，可石三河把如来得罪了。原来上次吃神像土的时候，就是石三河起的头，先吃的还是如来，惹恼了他。后来人们在争抢神像土的时候，石三河到了，他在地上捡到一个金雕，那金雕一直在如来身后站着，是如来的护法，如来神像是明朝万历年间塑成的，清末翻修了几次，他身后的金雕那是御用工匠做的，是潞王朱翊鏐捐的，纯金的，做工精细，时间长了也就有了灵性。那石三河见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把土地爷的拐棍换成了高粱杆的，就在山顶找了一根崖柏拐棍。他找人把金雕化了，给土地爷打了一个龙头，安放在土地爷的崖柏拐杖上，把土地爷高兴的逢神就夸，夸石三河懂事儿。那金雕变成金龙，也算是地位提高了一点，也很高兴。大家也许会问：“为何石三河舍弃贵重的金雕给土地爷打造一个龙头拐杖呢？”其实石三河在报恩，当年石三河快要死的时候，土地爷不收他，黑白无常来到这里，土地爷使了个障眼法给弄跑了。后来他那条狗一直得土地爷的帮助，石三河一直想报答。 

        这把如来气的不轻，还和土地爷吵了几次，如来要土地归还金子，金雕虽然变成了龙头，但还是值钱的。土地爷那是滚刀肉，后台也硬，说道：“你这个外来神仙要管我们本地神仙的事儿。再说，如来是你的弟子无礼在先，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来更加气愤了，还想理论，可土地爷一招就制住了他的要害。

        如来说道：“你不知道那是赃物。”

        土地爷说道：“第一，不是我偷的；第二，不是我把金雕化成了龙头；第三，龙头是别人孝敬我的。我掌管全国土地，吃一点孝敬难到还得让你一个外来的神仙批准。”

        把如来气的哑口无言，后来如来才知道土地为何这样硬气，原来他收到龙头时请示了三清，三清说道：“既然化为龙了，也变不回来了，你就收了吧。”

        如来的身后少了个金雕，细心的人看出来了。那是王文忠的母亲，他每次上供的时候都会给金雕嘴里挂上一个硬币。那次他不见了金雕，也不知道是谁弄丢的，就让儿子给做了一个银雕，重新安放在如来身后。如来心想：“银的就银的吧，将来一定拉王家一把。”

        石三河给利用山体雕刻神像的事儿，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人们来此拜山神的人多了。一个在太行山军区的将军李光宇（相当于现在的地方司令员）听说了，就微服来看了， 这个山神有八十多米高，山神脚下的山体方圆好几十亩，像一个底座，山下人们给盖了几间房子，供有土地爷，土地也跟着沾了光。李光宇看了一会，拜了拜，就上山观看地形了，这也是他打仗多年养起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看看，那里适合屯兵，那里适合安营。这一片山势陡峭，人烟稀少，警卫员小陈跟在李将军的身后，突然把他一把推向李光宇，李光宇掉进了悬崖。小陈哈哈大笑......

        李光宇掉进了悬崖，被一颗老柏树给挂住了，没有死，但境况非常危险。李光宇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很乐观，心想：“没想到真对我动手了。”他想到了李世民唱到：“谁人救得唐天子，你为君来我为臣，谁人救得李世民，万里江山平半分.......”他自嘲道：“哎，看来要死在这里了。我一生戎马生涯，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到死在了小人的暗害。”

        过了两天，李光宇已经饿得头有点晕了，本来年纪已大，再加上山崖上寒冷，他不怕死，就怕死的不明不白，怕敌人窃取胜利果实，怕孩子们跟着受冤枉。不由得老泪纵横。他对救他命的崖柏说道：“老崖柏呀，你在这风吹日晒多年，我要是能脱此难，定给你立庙，让你享受人间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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