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单看电影名或宣传海报,都会以为是国产片中特有的喜剧,类似于《人在囧途》,异域风情+笑点+感动。然而这部“喜剧”却在异域和喜剧元素的衬托下,把矛头猝不及防地指向了赤裸裸的社会现实。
影片的电影名与其说是一个名称,不如说是主角的自言自语:“我不是一个药神,我只是一个卖印度神油的,因为我那点人性,无意中被那群需要的人们捧为了药神......”
是的,在社会的每一个尚不完善的角落,都流落着一群被遗忘的边缘人,他们在社会制度中挣扎,每一次歇斯底里的抗议,都自动被消音。有人帮助他们吗,若有,当成为另一个辛德勒。
电影的开头就带有浓浓的印度风情,色彩繁杂,饱满浓郁。
我一直认为,色彩是情感表达的最初出口,印度这个国家的民众,喜欢运用各种色彩来装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沙丽,头饰,房屋,甚至佛像。几乎所有国产剧里的印度镜头都充斥着色彩感、贫穷感和混乱感,有人会从中感到一种艳丽和俗气。但在这些因素的渲染下,似乎可以找到一种人类情感的最初表达。
当闪过这些异域镜头之后,画面转换到零几年的上海街区,也是一片散漫和凌乱。主人公程勇,在自己的印度神油店里初次露脸。当时,邻居正在给他介绍一种便宜的印度药:格列宁。
格列宁就是贯穿影片矛盾的承载体。
敢问,哪个穷人敢生病?
一个病人可以拖垮一个家庭
医院和民众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格列宁,是一种治疗白血病的药,在药商的垄断下,格列宁企业成为医药界的暴利行业,左右着白血病人的生命。
每个人对外部事物都具有自主选择性。我们可以在自己的经济领域内,选择住什么样的房屋,选择买什么样的商品,选择穿什么式样的衣服,选择吃什么样的食物,因此,无论是贫是富,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过得怡然自得。但是,有一个永恒命题,人们永远都找不到第三种选择,这个命题就是生死。
疾病关联着生死,治疗是生的唯一途径。有了疾病,除了治疗还能怎样呢?在影片中,可以看到很多白血病人的身影,他们木讷地听着医生和护士的安排,做着一项又一项的体检,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稻草人,任凭摆布。
在他们的治疗中,有一种药必不可少,格列宁。但是格列宁的价格由垄断商来定,价格出奇的昂贵,很多人吃不起,格列宁变成了决定病人生死的罪魁祸首,在它的背后站着的是握有病人生死权的国内供应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人类诞生于世,总喜欢给自己定各种规则,从个人,到部落,再到社会,规则愈来愈成熟,也愈来愈复杂。这个影片其实包含有多个社会矛盾:真与假,法律与温度,信仰和生命。
真与假的分辨真的出现悖论了吗?印度的一家厂商也在制格列宁药,价格比中国要便宜几十倍。在患有白血病的老吕那里得知印度格列宁药和国内售卖的没有任何区别之后,程勇怀着赚钱的心态从印度带回来一百瓶,又在各医院病友群群主的宣传下,生意越做越大,钱多得数不过来。
有一个细节,我印象极为深刻。程勇在说服天主教主教帮忙用英语和印度方沟通进口药品生意的时候,基于信仰,主教刚开始不答应,答应后的那一瞬间,镜头有几秒由下至上默默定格在十字架前穿着白衣的主教上。
信仰是什么?仅仅是God Bless You 的口号吗?影片给了我们一个隐藏的答案:信仰基于生命。
影片的过渡自然而然,毫无突兀之感,不得不佩服导演的张力。在一场假药纷乱之后,程勇怕进监狱,把印度药的代理权让给了一个只为私利贩卖假药的张长林,团队解散,张长林把药品价格提高到天价,很多白血病患者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来治病,只能放弃。
在这期间,程勇失去了最好的搭档兼好朋友老吕。
在灵魂的痛击之下,人往往会认清世界的本质,思维世界也瞬间清明。程勇毅然继续进口印度药,把价格定到比进价便宜,是的,他根本没盈利,他用自己开纺织厂的钱来进口药品,救人。
有了非法进口,便有法律追究。这场实质为救人的非法进口,又怎样使得一位警察在法律原则和人性温情中徘徊,最终毅然决然选择了人情?
制度有时“吃人”,是因为不够完善
人性有时绽放,是因为足够真实
这个影片给与我们太多的思考。人、信仰、法律之间,并不是紧密联系的,它们永远存在着“betweeness”,就是间隙,在这个间隙里,存在着太多冲突和矛盾需要去调和,我们永远都在问:世界会好吗?
世界会好的,只要我们基于人性,只要你足够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