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遗忘刚过去的昨天发生的时事,却时常忆起更加深远的过去的影像。这些深幽的记忆多是我所不能忘怀的。许是童年结束后对孩童时期的追忆;偶然有时是为给少年之后面对现实时的畏怯制造一丝慰藉;直至如今在临近半甲之年虚弱的精神世界又一次试图在无数的记忆轨迹中寻找自我悲悯的自尊心。便在这虚弱的尊严之下的追寻记于本手记。
埋头工作中突然听闻一个巴塞迷的同事说起世界杯的临近已还剩下十四个月零六天。“距离高考只剩下63天“,那个年轻的话音刚落又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便补立刻补充道。我想补充些什么来加入话题,惊诧于呆滞的语言便是以我空洞的现状为模型同工塑造的,使我难以加入这话列之中。
于我而言四月是以怎样的命题。是不是也该给它一个拥有不同憧憬的名字,让它区别于两年,五年,七年前的它。若是它在若干年后也如同今天或昨日的四月一般毫无二致,人们又何苦不断追忆起周而复始的过去。就像那个过早期待着世界杯的年轻小伙,四年又四年。周而复始的开始和结束,至始至终的期盼着存在于某时某地的心灵养料。不曾有人怀疑过这重复届期带给他们的热情是否一开始就只是想在微弱的精神世界里点亮一盏自我抚慰的对未来的希望的灯火。也许这并无怀疑的必要,因为希望本身就是愚蠢的,它的美好正式因为它不必居节于世俗眼光与人性的心里研究,而如今我却连这虚弱不堪的精神世界都开始找不到寄身之所。这也更加说明:愚蠢的本身即是藐视愚蠢。
七年来的不断自我塑造和追求自我熏陶使我越加难以对“明天”做一番令自己满意的解释,就像无法表白希望一样。它总在我最愿意安于此生的时候闪入我的生活,在其中扰乱一切原来我所满足的循规蹈矩的生活秩序。它就像一颗千斤脚镣牵制现在的生活,同时阻碍我对明天的判断。它与明天不同,我更希望它能与明天一般的是通往某时某地的隧道。在大家同时到达的明天里,希望的路上却荒无人烟,正因为我们是一群对明天毫无自信,于希望毫无切肤之感的人,我无法掌握希望和明天哪个来得更快一些,但经验总能让自己明白,第一个离开视线的总是希望。当希望在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直至化为乌有时,时间开始静止,任何定义未来的时间开始模糊暗淡,直至年月日时分形同白天黑夜的无止尽无意义。
自人们将清晨的第一道冲破云雾的阳光称之为日出,西斜的余晖命为夕阳之时,人类于动物之间便有了第一道被称之为“希望”的界限。人与牲口的定义从此有了最明确分别。人们赋予它特别的意义,把毕生的时光分割成千万个命题,给予它们不同生命的起点与终结,并在它生命的最后赋予它英雄的勋章或是被它的尸臭熏的一身脏而不自持。从此人与人之间又进行了一次划分层次的清洗。
或许,希望的存在的不过是为辨别出日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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