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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已长大的孩子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吧,家里大人一时高兴就杀只鸡吃。
当然这鸡不是杀了自己吃,通常是有客人来了,为了表现热情。在过去农村里没有什么条件,也没有饭馆什么的,如果客人来了,要去县城买酒买肉,那就费了劲了。没准酒肉没买到,客人已经走了。
这时候,农村的鸡就担起了飨客重任。为此,数不尽的鸡曾惨死屠刀之下。
杀鸡是非常有讲究的一件事,不是见人就杀的。
比如说,家里来了个邻居。两家人关系处得很好,而且正值农闲时分,都没有事情忙,把邻居留下吃顿饭喝点酒吧。这时候,主人会不会杀鸡呢,答案是会。
杀鸡虽然是杀鸡,但是不是真的杀鸡。
一般情况下,主人家的妇女会大着嗓门喊:“今天正好,我把我那下蛋的老母鸡杀了,给你们吃。”
邻居一听肯定坐不住,说不用麻烦了。但是,他拦得不是很紧,于是妇女又说:“没事,你来了吃点好的,我把鸡杀了。这鸡养了半年了,刚开始下蛋,以后没有鸡蛋吃就不吃了,先杀了再说。”
邻居还只是说不用不用,屁股却没有离开热炕。
妇女就使出杀手锏了,一边带着哭腔一边说:“没事儿,我把鸡杀了,我留着下蛋的老母鸡呦,养了你这么久,没吃上几个蛋,可怜你了。孩子以后先别补身体了,老母鸡没了。老母鸡你是多么样的好啊,每天辛勤把蛋下,又苦又累还要被吃。”
这时候邻居再有多大的脸也要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去拦,说杀鸡他可要走了。
其实这是个笑话,一般没有把主人逼到这个份上的。邻居也知道鸡是用来下蛋和招待稀客的,邻居聚一聚就要杀鸡,再多的鸡也顶不住啊。
但是如果是贵客到来,那就容不得客人做主了。
那时候,主人也不会大喊:“我要杀鸡啦!”主人偷偷摸摸就溜到鸡圈逮一个老母鸡,然后把提前磨好的刀扯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鸡超度了。
万一客人不小心看到了主人要杀鸡呢,聪明的客人就假装没看到,钻进屋里等着鸡肉上桌即可。倘若万一是个老实巴交的贵客,上去就要阻拦主人杀鸡,还说不必这么麻烦。
但是这也没有用,正如我所说,农村的鸡本来就是用来招待贵客的,这时候由不得客人做主。
主人顶多是把鸡撒开,让它再蹦跶一会儿。等把客人让到屋里去,主人家其他人又抽出了大刀,向母鸡的头上砍去。再傻的客人也不至于盯着主人,不让他们伤害鸡。如果真有盯着主人的,那就有意思了。
主人们就像做贼一样,要时刻观察着客人的动向,然后找一个空当,偷偷摸摸跑到鸡圈里把鸡拎出来,还要捂着鸡的嘴巴不让它叫,再一刀下去鲜血泗流。
过一会儿,客人捧着热气腾腾的大盘鸡,哭喊:“我的老母鸡呦,死得好惨哦……”哭半天转念一想,咦?这不是我家。
杀鸡的时候,最开心的是谁呢?当然是家里的孩子们。
大多数孩子是不敢看杀鸡的,更不敢亲自杀鸡,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食欲。
鸡肉上桌,客人总要挑出鸡腿递给孩子吃。
孩子抓过鸡腿大快朵颐,早就把恐惧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