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需要一点安慰


有时候你不知道如何谈论关于自己的问题,比如说,生理问题,结婚,还有亲人的逝去,在小森林里面呼吸污浊的空气,最后死于脑癌或者乳腺癌。你不知道怎么谈论,一旦你和其他人说起来,他人只不过是个见证者。就算他本人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也不会在意你的感受。由于人的同情心而给予你一点小小的关怀,很好玩吗?

不足为道。如果有人带我走了也没关系。不管是精神病科医生还是死神都没关系。给我个生活下去的理由?

“该死,妈,我都三十六岁了。我不可能再有真爱了。”

“放屁,小孩。不要给你自己做无聊的心理辅导。”

“那不是心理辅导。”

“你知道吗?有人说过,一个人不能找到真爱,说明他没有灵魂。”

“就算是那些没有结过婚的人?”

“不。小孩,没结过婚的人也有真爱的。只不过他们没有遇到一起。”

“这和没说一样。”

“主要的一点是,儿子,我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我明白没有战争的年代人们生活和依靠的痛苦。一旦没有了战争,你们就会变成野兽。至少在战争年代,有人成为了恶魔,有人成为了天使。炼狱就在人间。”

“你总是这样说!该死的,妈。别说那一套理论了。”

“你这个傻东西,你又没经历过,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但我并不会傻到去吃屎才可以评判屎是臭的吧?妈,你真该去做个心理治疗了。”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信对那些病人说的话。

只要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到处都是美的。

在心理课上,曾经我盯着一块墨水将近五十分钟,想要搞明白墨水到底是怎么测试人的心理的。我沮丧地发现心理不能被推论,只能模糊地判断。只有坏人才喜欢揣测别人的心理。最后所有没有疯掉的坏蛋都被关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我看过很多卡尔荣格的书籍。在浩瀚如烟的知识中是永远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我们在找知识的过程中碰到的问题其实是哲学上一个最重要的命题,那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东西。找到知识令我们满足,停止求知欲。只有极少数人会迈出创新的那一步。我不用写这篇论文也能得出来这个结论。就像人工智能那一条,如果你的信条不互相矛盾,那你就不是人工智能。

找不到答案,我决定停止这个荒谬的学习过程,转而学习纯粹知识性的东西,比如说,语言啦,法律啦,非理论数学啦,音乐啦,这些。越靠近理论反而越危险。它们会牵制住你的脑袋,然后把你,咔擦,拉出来,失去原本的求知欲望,教你信奉某些东西。到底是信超弦还是,量子理论?有时候你会想,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纸箱子做的,没啥好玩的,那为什么不能是纸箱子做的呢?为什么没有隐形山羊这种东西呢?你告诉我,到底什么叫怀疑一切?你为什么要成为唯物论者,为什么是实用主义和享乐主义?我们在一条框框里受罪。因为你跳出去很容易死掉。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发表过这样的言论:你的审美观是这样是因为你的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

这能对我的事业起到什么好处?过段时间我就知道这样不是个赚钱的好料子了。我必须在大学里学习心理学专业的陈规旧俗,然后获得一个高文凭。

当时我在联合医疗公司面试的时候,这些家伙们个个都是需要心理治疗的。

“先生,你知道任何一个地球人都或多或少地有心理疾病。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一笔财富。对我来说,这是折磨。但我需要钱。”

他们把我当做是个很懂事理的人。再加上伯克利大学的文凭就把我录进去了。真是个傻瓜。坐在外面的那群紧张的年轻人们有很多比我更厉害。他们不倚靠现有的知识和学习方法,而是靠实践。就算他们不懂得好好待人,他们起码知道怎么治愈一位医生。也许一个家庭就够了。

对对对。我说出心里话了?不要,不要介意……啊……糟糕,我不应该这么随便地展现自己的感情的。社会要求成年人必须收敛自己最肮脏的情感。我就这么说出来了,这不好。等等。我只是假装在跟一个人说话吧?

哇喔,你学的太像了!我——

“我不能表现得像个神经病,我知道。说真的,伙计?你要计较这些东西?不如让我去死?去死好吗?滚开。”

“老兄你什么毛病,买早饭也是要排队的。”

我闷闷不乐地躲到队伍后面去了。老是吃鸡肉卷也吃腻了。我知道排完这个队伍我肯定赶不上第一个轮班了。估计现在已经有一堆的恋童癖和强迫症坐在门诊室外面等着我了。他们激灵的小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门上的字母,或者盯着地面上一块没有摆好的瓦片,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消磨时间的东西,手机是不能磨灭这些心理病人的阴影的。哦,哦,可以记起他们悲痛的人生。

是什么导致了精神疾病?这个问题很多人都会傻乎乎地给出答案。别说话!别说话。让我好好体会一下选择不同种类的冰淇淋的感觉。

我太过意识流了。有个作家朋友跟我说,如果你把说话方式和思维方式用意识流方法表达出来,我们都不会喜欢你的。我们会讨厌你。

此时我坐在公交车站前面。面前是一幅平和的画面。

那是什么?一辆公车上印着一张小邮票,邮票上面写着推销员的电话号码。这让我想起了一位生活在十七世纪的公主,她很喜欢舞剑,有一回她在舞剑的时候把国王的马劈成了两半,国王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战士。因此,这个国度在顷刻间灭亡了。这个邮票上的电话号码也有共同之处。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文字也可以像数学那样不表示现实意义。后来我知道这是可以的。因为有意识流这种写法,那么所有的文字都可以是放臭屁和扯淡了。

我的女朋友第三次到我门前打招呼的时候,她就和我说,我变了。

“你变了,小子,你的黑眼圈都要盖过眉毛了。你是打了烟熏妆吗?你的手指里面全是污垢,头发是多久没剪了?嗯?你越来越邋遢了。再见了,小子,等你什么时候神志清楚了些再来找我,不然别想结婚。”

最后我没有去找她。我知道我永远恢复不了神志了。真的,啊,我该说什么?当一个人,了解这个世界足够深的时候,他就会想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永生,从而脱离这个社会体制,然后创造一种无人知晓的意境,慢慢老去。有一天他会再跳出去一次,这种循环是良性的。不是一种罪孽,也不煎熬和难过。我从不规范自己的罪行。我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尽管我进过监狱,见识过一点世面,我也不会把这个当做阅历添加到自己的本子上。

最后我坐到皮草车上的时候,我的心脏在跳动。我把这个称为“人发现自己心跳的时刻”。一个人一生花在等公车上的时间差不多有六个月。想想看这个庞大的数字。你有半年会这样子做。洗澡的时间更长。

我下了车。这是个纯白的建筑物。

我的手机没有话费了,我确保任何一个熟人都不会打电话过来,这样我更有安全感。我不信信息社会的任何一句话。甚至是关于原始社会的精妙的说辞。

我打开自己的办公室。没有人在等我。因为我还没用钥匙打开另一个人类精辟的隔阂的发明。

我把灯打开。

“好了。你们谁要进来?”

一个人走进来。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很糟糕,先生。”

“我也是,真巧。”

“我看得出来。”

“哪里不舒服?”

“我有——”

后面的话我都不记得了。不知道为啥。

管他是人格分裂还是什么呢。如果是人格分裂,把另一个人格叫进来,我们三个一起说说话。好吗?不然这个辅导没法谈。

“你得帮帮我。”

我打开夹子,看了看他的病历。这是三起杀人案件的底子。

“伙计,你该去派出所报案,不是来看医生。”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没法说服那个人格去警察局!人都是他杀的!我的整个人生都被他毁掉了!”

“有时候你不知道如何谈论关于自己的问题,比如说,生理问题,结婚,还有亲人的逝去,在小森林里面呼吸污浊的空气,最后死于脑癌或者乳腺癌。你不知道怎么谈论,一旦你和其他人说起来,他人只不过是个见证者。就算他本人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也不会在意你的感受。由于人的同情心而给予你一点小小的关怀,很好玩吗?不好玩。给我滚出去。你自己承担自己的责任。别甩锅给我。快滚。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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