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如下声明:本文系作者本人原创。
我忘不了那一年的风雪,那一年的冬季,还有那大年三十的除夕夜躺在血波里的母亲,那一年我刚十岁。
农村的冬天,总是有着厚重的琉璃冰挂,反射着太阳的光线,耀的人睁不开眼。但冬日的阳光也不感觉温暖,冷风吹来,琉璃融化,却温度更显冷烈,凉意沁人心骨。
那年的积雪很深,漫天的风雪仿佛受着上帝的指示,要掩盖了这尘世一切的肮脏龌蹉,只留下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这年的大雪却并不曾带给我纯净的世界!已到了除夕了,家家户户贴着春联,不断响起的鞭炮声中预示着这年的最后一天即将过去。
昨天刚回到家的父亲,作为农民工,工作了一整年,工钱却只领到了一半,这一半的钱还是带着铺盖卷在包工头家不走,才要来的!有了过年钱,只能先回来了。
父亲抽着烟,明明灭灭的闪光中在昨晚的夜色中看不清楚表情,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娃儿,好好学吧,咱们只能靠上学走出这苦命的日子,这落后的农村了。”我狠命点点头,他欣慰的笑笑,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对一年回来一次的父亲很是敬重,难得的温情脉脉,我心想是个机会,就问:“明天,我可以吃到糖葫芦了吗?”。他哑然失笑,长叹一声:“好!糖葫芦。”对着母亲无奈笑了笑。母亲说:“毕竟孩子心性,说的多了,也不一定懂。”
大年三十父亲一大早出门了,去买年货。我前几天总是问母亲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吃糖葫芦,有小玩具,还有门上都贴了窗花,红艳艳的春联,邻家妹妹二丫还带上了很好看的头花,二狗子都放了好几串鞭炮了!母亲被问的多了,都是回答,等你父亲回来,这些都会有的。而今,父亲终于回来了,我怀着对过年的憧憬,期待着父亲的归来。
但是父亲没等到,却等到了王家人。我在巷口远远看到,就跑回家对母亲小声说:“恶霸来了!”母亲正在打扫院里的积雪,一听这话,瞬间扫帚一扔,对我说:“躲床下,别出来。”说着就去关门。而王家三兄弟已经堵上了门口,母亲着急忙慌的关门,没来得及,门被王老大一脚踹开了,我看到母亲大声嚷道:“大年三十,青天白日,你们要干什么?”
王老大说:“干什么?还问我们干什么?你心里没有点数吗?你竟然敢欺负到我们家来了?”
那老大穿着一身皮衣,脚上穿着皮鞋,脖子挂着一条金链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是那皮衣的领子上也有闪闪发光,像是撒了一层金粉。满脸横肉,面容狰狞!听说他在城里做生意,发了大财,出入都乘坐小轿车的!那一句话说完哼声不断,仿佛与我母亲积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