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着黄昏的街道,不由得想起五年前的晚上。
早恋似乎是个教育的永恒课题,家长和老师们视之为洪水猛兽,学生总像是亚当和夏娃一般,望着伊甸园里的“禁果”。
十七岁的我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如同老套的言情小说一样,在一次分班以后,我的命运命运和另一个人的命运交汇在了2017年的盛夏。
1
“看见没,那里空着,咱们去那吧。”我兴奋的说着。
因为文理分科,我和我舍友苏起被分到了文科班。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学文科的男生多数是少于学理科的,所以我们俩被“调剂”到了隔壁班。
盛夏的小城,总是那么燥热,每每到了夏季,酷热的天气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于是乎我和苏起觉得抢占一个有利的位置,找到一个能被空调吹到的地方。
“你看第一排有空位。”空调正对着四组的第一排。
“不太好吧,第一排唉。”苏起犹豫了一下。
“小问题小问题,回头别坐在后面被热死。”
那时候的我对于热深恶痛绝,以至于对第一排老师眼皮底下都无所畏惧。
苏起深表赞同,我俩“吱”的一下飞过去第一排,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宣誓主权。
不一会人陆陆续续回来齐了,我发现我们后排的是对女生,文科班嘛也不奇怪,于是乎一场青春的故事,在这刻开始了演奏。
2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然后是啥子来着?”我问道。
“忽逢桃花林,你也没有好好背?”
我的后桌温阳成为了我背书小组长。
“唉不是,你也不看看这文老长了,不是一般长好吧,忘记几个词怎么了?”
“大哥,你这才开始怎么就忘记了?别人都是后面才忘记,你是打一开始就忘记。你看看人家苏起。”
“我这不是循环记忆法吗?从错误中找到不足。”我理直气壮的说道。确实我是想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回去重背。”温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我瞪了她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的回去“重开”。
3
“唉,你明天下午帮我搬个书呗?”温阳在QQ上问道。
“你要干嘛去?不来学校了?”我疑惑的问道.
“我生病了,今晚不来上晚自习了。”
“好。”
不一会QQ空间就出现她的说说发现她一个人在医院吊针水。
我不知道那里来的冲动和勇气便问道“你在哪个医院?”
“民族医院,怎么了?”
“我来看看你。”
“?”她只发来一个问号。
我便马上冲去医院,顺带在路上买了一个菠萝作为礼物。
“你这看着也不是太严重。”我口是心非的说道,转移了我突然到来的尴尬。
温阳白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别看现在叫着欢,你病了的时候看你不大哭小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咱们是轻伤不下火线。”
“把你能的。”
“你看了那个电影没?新海诚的那个。”
“你的名字?”温阳吃着菠萝,慢悠悠的回答着。
“对,就是那个。”
“还没有。”
我立刻跟上“要不咱们一起去看吧?”
“呃?好啊,到时候多叫点人一起去。”
温阳回避了我的提议,也搁置了我的要约,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也许永远不会到来,就像我们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到底也没有去看你的名字。
4
“你说明天会不会没电啊?这么热的天气我们会不会不用上课了?”
我大声的喊道。
没错,在上个月也就是2017年的12月5号我就和温阳表白了。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呃”
“怎么样?”
“好吧那就。”
随着QQ聊天里“好”这个字出来,仿佛我的时间被冻结了。就这样温阳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她也是我的初恋,我的早恋。
忽然而至的还有一场停电。
温阳在升学考的最好一段时间开始了走读,每天晚上都不来学校上晚自习。而我则被要求继续上晚自习。
那日,刚刚过了七点晚自习一会,教室便突然暗了下来。
“啊!”我们大叫道,因为停电的另一个名字叫放假。酷热的天气和漆黑的教室东都无法继续课堂活动。
我飞速跑回家里。
“你在干嘛?”
“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看似俗不可耐的对话开篇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无言的感情与对话。
“停电了我就回来了。”
“啊?学校停电了,那你们好玩了。”
“嘿嘿,我去洗个澡。待会再和你说。”
“要不你把手机开免提?一边洗一边打电话,我手机待会就要交了。”
“好啊。”
“你说明天会不会没电啊?这么热的天气我们会不会不用上课了?”
“不知道。”
5
春天总是万物复苏的时节,那一抹春意留下的是时间和记忆。
慢慢的,我的生活的计量方式不再单纯以时间为单位,也慢慢的把事件作为衡量时间的计量单位。
我和温阳最后也是有分手告终。正如春天也会过去,绿色也会枯黄。
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如果时间再次回到那个炽热的夏天,我还有没有勇气做到第一排。
也许时间真的在流失,在这些年我的记忆正在慢慢退化,很多我以前视若珍宝、发誓永不忘记的数字和记忆都在慢慢的遗忘,我试图抓住,可仍然泯灭在风中。
我试图牢记,却被时间所抚平。但是我也不会忘记发生过的那些事和那些人,尽管我们在人生的岔路口上选择了不同的人生,在短暂的交集之后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进行。但是,在洗澡时声嘶力竭的发声、试图听清对话时;在漆黑一团的夜晚压低声音打电话时;在教室里背诵一篇又一篇课文时,这些记忆都会存在,不会消亡。它就潜伏在每一个角落,等到时机的到来。
尽管我已经忘记了和温阳的许多对话,但是她的身影和声音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
就像一抹春,你留不住她,但是会永远记住它,像一粒种子,生根发芽,变成参天大树,这时绿意将不止存在于外界,而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