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谛听此时周身九气萦绕,随着慢慢踱近两人,那初现时的戾气也随之消散,原本从鼻孔里喷出的两道火蛇也渐渐熄灭下去。
地藏王菩萨法相庄严,微微颔首道:“世间都传闻我这谛听乃通灵神兽,可以听辨世间万物,尤其善听人心,此刻它即对你放下戒备,想必姑娘也是心存善念之人,即使杀心未能完全消尽,但也不枉这千年的修行了,阿弥陀佛。自那日孟婆“苏醒”,率众大闹阎罗大殿之时,我便知晓你会重现这九幽之地,故已等候多时,今日若不是这阿罗汉的闯入,我想,你且不会贸然出手吧!阿弥陀佛!”
“看来老和尚也是别来无恙啊,不对、不对、似乎是又老了许多!”,黑衣女子讥笑道,看情形此女子与那地藏王菩萨似是旧识!
地藏王菩萨听闻此言,也无怒色依旧法相庄严道:“世事无常,油尽灯枯,皆是命数!这地狱不空,众生尚未度尽,本座怎敢老去……”
“看来老和尚还是如此死板呀!只是不知你佛家口中的度人,就是如此这般吗?”
说罢,指向昏倒于彼岸花丛中的孟婆,“我知这九幽之地,能封印住她的人寥寥无几,若不是你对她出手封印?那这九幽之地还会有谁,有如此法力!难不成我还冤枉老和尚了?还是你在这里空念大慈大悲!”黑衣女子忿忿道。
地藏王菩萨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望向这九幽黄泉那点点滴滴艳红的彼岸花,又望向那因痛苦晕去的孟婆,缓缓说道:“我佛慈悲,三千大道皆有其因果,大限未到,让她彻底“苏醒”未必是好事,也不过是徒增苦海的一粒微沙,何苦呢?当日我封印之时,便曾许过她,待到彼岸花落尽,就如她所愿,再入那轮回!阿弥陀佛”
“呵呵,这怕尽是你一家之言,让我如何相信!”黑衣女子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事那冥王也是知晓,如若不信你可去那冥府打探,只是那冥王此时未必知晓你已重现这幽冥!”,菩萨闭目答道。
“那冥王我也未必信得过,若我今日非要带她离开呢?”,说完此话,那黑衣女子抬眼望向地藏王菩萨,似是挑衅一般。
地藏王菩萨掐起指诀,闭目凝神道:“焃鴠日之前,孟婆仍是我九幽之人,若你执意要带她离开,那就休怪我出手阻拦了。”听闻此言,那女子身后黑雾暴增,好似一蓬黑色的火焰披在身上,那双眼睛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仿佛是无底的深渊,摄人心魄!妖艳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讥讽之意……
“呵呵,这九幽之地能奈我何?千年前如此今日更是休想拦我!”说罢,手中古剑发出阵阵铮鸣,应和着那黑雾弥漫,朝那地藏王菩萨直刺而来。菩萨法相未动,只见座下谛听已按耐不住,双眼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吞吐之间,两条火蛇从鼻间喷出,蜿蜒间如麒麟又如蛟龙,周身九气萦绕,四蹄祥云乍现,口中一股炽焰喷出,直奔向那黑衣女子,只见那黑衣女子匆忙收剑于胸前,刹那间剑身灵气充盈,剑气暴涨如盾,那灵兽谛听的炽焰与那古剑的剑气碰撞到一起,炸起的白光让人不敢直视,映得这八百里黄泉宛如白昼。
那女子手中古剑被这上古灵兽谛听的灵气所激,竟然唤醒剑身内沉睡的上古剑灵,只见古剑微微抖动,似是意识觉醒般的从那黑衣女子的手中脱手而出,看那古剑周身黑气萦绕,那剑身上的彼岸花分外妖艳,飞行中剑身之后带起细长的剑芒,宛如一条黑色的蛟龙,撕裂了黄泉上的空气,发出阵阵龙吟,刺向谛听。那谛听见状发出一声低吼,也全力奔向那古剑,疾驰中那身后的残影,如狮如虎,似麒麟又似獒犬……刹那间,两者缠绕在一起,那赤红的獠牙衔住漆黑的剑身,两者难分难舍,任谁也不能前进半许!
僵持中,那古剑剑身的彼岸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化开,从剑刃处涌出漫天黑色的彼岸花瓣,只一瞬间就将那谛听与剑身团团围住,随着那花瓣越聚越多,犹如一朵硕大的彼岸花的花苞,将那古剑与谛听湮没其中,那如墨色的花苞之中,不时传出虎啸龙吟之声!
地藏王菩萨见状,依旧宝相庄严,随手掷出手中的念珠,将那黑色的彼岸花苞笼罩其中,只见那佛珠悬于那墨色之上,随着佛珠的轻轻转动,金色的经文从佛珠间倾泻而下,似是见风而长越来越大,待到最后竟有丈许,纷纷围绕着那黑色的花苞不停的转动!
顷刻之间,那黑色彼岸花瓣聚成的花苞,在那金色经文的催动之下,竟渐渐地绽放开来,颜色也越来越淡,待那硕大的黑色花瓣坠落在地,终于显出那古剑与谛听的身形,只见此时两者已分开对峙,那谛听正呲着獠牙,怒目而视,细看下,身上似有被剑气所伤的血痕。而那古剑也没了初露锋芒时的霸气,周身虽有些许剑气萦绕,但也暗淡了许多!
“休要坏我的剑花!”
随之一声厉喝,那黑衣女子一跃而起,只见那黑色的浓雾裹挟着女子曼妙的身姿,踏着虚空中盛开的朵朵黑花,竟向那地藏王菩萨杀去。女子单手掐一指诀,那正与谛听对峙中的古剑竟凭空消失,谛听一怔,那古剑再次出现却已在那黑衣女子的手中,眼看那剑已近菩萨眼前,谛听也只能暗自恼怒!却不知菩萨只用手中法杖轻轻一挡,便抵开那剑锋,随之,将那原本立于胸前的手掌,反手一推,只见虚空中一个金光闪闪的掌印直压向那黑衣女子,那女子赶忙收剑抵挡,那手掌似有千钧之重,压得女子节节后退,仿佛拼尽全力的抵挡着!
此时,那孟婆庄里原本熟睡中的梦瑶,被打斗声惊醒,见庄外宛如白昼,慌忙披上外衣,连那绣鞋也没来得及穿上就匆忙下楼,在厅内唤了几声“小姐”,见始终无人回应,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匆忙往庄外跑去……
庄外,激战正酣,那黑衣女子正聚集全力,不敢有丝毫分心……
“小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