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温暖的阳光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连心情也有了温度。
九点左右,慵懒的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填了一口。翻开书桌上一叠码的整整齐齐的信笺,从上面扯下几张,用一支用惯了的钢笔夹住,紧紧地装在上衣口袋里,独自踏入上山的小径。工艺精湛,风格独特的石阶貌似带着清晨的迷茫和峭冷,穿过松林,直达山巅,直插云霄。路依旧是路,只是松林变得成熟了。十年,整整十年没有走过这条熟悉的山路了,那时这条路还是土的,山城里到处也没有现在这么洋气、时髦儿。回忆起来,当时我还是一个英俊的小生,任性、情绪、仗义、豪侠,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可以浪费一个词来形容我的不羁:初生牛犊不怕虎。同样是一个朗照的晴日,只是在春天,七八个憨厚的小青年在这里救了一个迷路的老婆婆,我们把她背下山之后,她告诉我们她是要饭到这里的,听口音好像是陕西人,在县城被几个小孩儿给骗上山走错了路,困在林中的。想想,估计她早没在人间了。当天,我们还做了一件大好事,就是沿着山路往上爬的时间,用手把沿途的垃圾拾掇干净了。当地林业局知道以后深受感动,用一张大红纸写了封表扬信贴在县城最显眼的地方,曾一度成为学校名人,大家脸上可有光了。
站在山腰往回看,当初的青涩少年大都已成家立业,仕途一片大好。不用说,我是最龌龊的了,之所以如此失败,可能是缘自我脆弱的情感和自卑的心态。
人如此,物亦然。按常理,松树是一种四季常绿且耐寒的植株,应该是天儿越冷越苍翠才对啊。可眼前的松林,松针都星星点点的泛着黄,不带一点翠绿翠绿的苍劲。何况还没有进入三九天,离真正的冬天尚有一定距离。暗自问道,难道都是落叶松吗?我跑进松林中一颗颗仔细分辨,就连当地的青松也如此,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作为一个业外人士,我找不到自己所要的答案,甚为疑惑。没有再被往事和疑惑羁绊,我选择了继续向上攀登。终于借着一抹劲道的朝阳,登上了峰巅,驻足四望,层峦流丹,红晕映溪,极目骋怀何其惬意。好一派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杰作,不由得让人发出惊叹。此时此地,正是冬天的节气秋天的景色,我的灵魂彻底醉了。彷佛看见情难自已的他跳出了这副凡胎的躯壳,驾着白云,舞着羽扇,轻摇纶巾,伴随着一曲高山流水,飘然向天而去。
三十岁,是一个蛮尴尬的年纪。古人云,三十而立。环视周围的人,大都五子登科,当然这是俗见。而我,依然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我不敢再想,曾经的两情相悦,前不久已无奈地被艳慕者成功征服。孤独的我多少次彻夜难眠?梦靥之中,站在长江之头,一遍一遍地询问东流的江水,蒲苇如丝,磐石易碎,都不若君心之脆。悔不该当初年少轻狂,情绵绵、意拳拳。而今,天南地北,鸿雁单飞,各自背负一张空头支票。才理解,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还好我们心索如简,可昭日月。都允许彼此来生再还。瘠薄的家庭,更是被老天爷三番两次得蹂躏,三年三劫,心神俱伤。夹缝中求生,说的可能就是我;三寸微躯,命途多舛,说的也是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还是我。天好景殊,可是接近三十岁的心态却是微凉的。
翻开我的人生字典,查找我的人生轨迹,你会惊异地发现。我用生命之光划出的那些抛物线,高高低低,顶点不一,但总体是缓慢向上的。不是我想借登高以满足一己虚荣。而是一种内心的强大。每临低谷或是迷茫的时间,我都会独自登高,借景抒怀,自我鼓励,做一个内心强大的王。因为生活是公平的,机遇只偏爱有准备头脑的人,从不遗福等待的人,面对各种压力和无奈,哭不出来的时间,我们还可以笑嘛!农村走出来的人,你一定见过一种情况,一块石板压在一丛草上面,大多数枯死了,只有几根顽强的会在下面生长,它们旁逸斜出,以求得生存。也不否认个把子特别坚强的会把石板顶穿,扩枝散叶,扬眉吐气。生命如歌,何其悲壮!很多时候,我登高,就是勉励自己争做一颗顽强的小草,活出真我风采。
尽管美景当前,壶中酒香正浓,但是我吟不出“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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