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在粉尘中剧烈咳嗽,防毒面具扣在地板上的闷响与远处警笛声重叠。当他冲到阳台边缘,只看到楼下雨棚被砸穿的破洞,混着雨水的血迹在霓虹灯下蜿蜒成一条发光的蛇。
「定位信号消失在滨海大道。」技术科小张的声音在耳机里发颤,「但那个频率...是内网加密频道。」
陈深抹去眼皮上的石灰粉,掌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是刚才粉末里的荧光剂。他突然想起秦雪提到的蓝色美甲碎片,转身时差点撞上抱着物证箱的老王。
「死者指甲里的不是亮片。」老王举起紫外线灯,那些蓝色碎屑在黑暗中发出磷火般的幽光,「这是医疗级放射性示踪剂,通常用于...」
「器官移植跟踪。」秦雪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白大褂衣角还在滴水,「三年前市立医院失窃过一批。」
解剖刀般精准的结论刺破雨幕。陈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日记里用红笔圈着的「海运冷藏柜」突然浮现在脑海。七年前缉毒行动中,那个纹着蛇图腾的毒贩车上,也堆着印有市立医院标志的保温箱。
「陈队!地下室有发现!」小林的喊叫混着金属回响。
储藏室冰柜里整齐码放着十二个器官转运箱,每个箱体标签都印着相同的LOGO:环海国际物流。陈深用证物钳夹起最上层的托运单,收货地址栏让他瞳孔骤缩——那是父亲殉职前最后查封的码头仓库。
「血液样本比对结果出来了。」秦雪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死者子宫内壁有近期缝合痕迹,但她的器官捐献登记显示...」
「她从未签过同意书。」陈深接话时,指尖抚过冰柜边缘某道弧形划痕。七年前父亲书桌抽屉的锁扣上,也有同样的半圆状磨损。
物证科突然爆发的骚乱打断了思绪。老王捧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屏幕上跳动着二十年前的档案照片:陈志刚殉职现场的地板缝隙里,赫然嵌着半片蓝色荧光碎屑。
「陈队,指挥中心急电!」小林举着还在滴水的对讲机,「西郊报废车场发现疑似嫌犯车辆,车载GPS显示...显示今早去过您父亲的墓地。」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陈深握紧方向盘,副驾上摊着从局里保险柜取出的父亲日记。在写满加密符号的某一页,夹着张泛黄的器官捐献卡,受益人姓名被血迹晕染,但身份证号前四位正是滨海市儿童福利院的代码。
「注意右后方!」秦雪突然抓住车顶扶手。后视镜里,一辆泥浆斑驳的冷藏车正以诡异的角度切进车道。车厢侧面隐约可见蛇形图腾,随着雨水冲刷,那图案竟是用某种荧光涂料绘制而成。
轮胎摩擦声盖过秦雪的惊呼。冷藏车副驾驶窗缓缓降下,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举起右手——他残缺的小拇指上,套着枚刻有警徽的婚戒。陈深猛打方向盘的瞬间,终于看清那人脖颈处蔓延的疤痕,与父亲日记里「证人特征」的描述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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