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学时,每次父亲骑车送我到学校,待我在他面前背好书包,整好红领巾,要飞奔进校门时,父亲总会面带微笑看着我,不忘说句:“好好学习啊。”这句话就像微风中的柳絮,没什么色彩,轻飘飘的,也没能让奔跑的孩子回头看看那个望着她奔跑的背影微笑着的父亲。
初中时离家住校了,当时的我很叛逆,回家总和父亲吵架,不喜欢被约束,觉得父亲烦透了。父亲周内总是来学校看望我,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叮嘱我每天要吃鸡蛋喝牛奶,宿舍的同学都说我的爸爸好爱我,我隐约感觉到了,有点小小的骄傲,但还是装作满不在意,在他们面前时常抱怨我的父亲有多么啰嗦,多么严厉。父亲在离开时,总不忘那句:“好好学习啊。”这句话我再熟悉不过了,它就像初春时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抚过了多少花花草草,但也不曾激起少年心中的浪花,青春期时的我总会敷衍了事,道:“好好,知道啦,你快回去吧。”
上了高中,父亲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也不再亲自查阅我的作业了,这让我很庆幸 。他常说:“你长大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学习了,你的作业我也看不懂了,你自己认真对待啊。”那时,我们和解了不少,不会再时常吵架,到是经常一起散步,一起讨论,他教我明辨是非,教我判明美丑,也教我处事的原则,他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唯一不变的,还是每次看望我时,在夜色中挥手告别后,身后的那句,好好学习啊。除此之外,又增添了些诸如此类:“晚上早点睡,别熬到太晚。”这样的关爱,它们就像深秋的落叶,洋洋洒洒铺满了整个院子,陪我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在台灯下笔耕不辍。
直到现在,我上了大学,父亲还是喜欢在下班后提着一大堆吃的来看望我,简单的交流,叮嘱我吃饱穿暖,伴着月光笑着说我头发长了。就要离去,我挥手告别,身后的那句:“好好学习啊。”自然的蹦出,倒也没觉得什么。回去的路上,恍然觉得,这句简单的叮嘱竟也陪伴我多年了,而父亲在我身后的炽热的目光竟也从未改变。我想,父亲眼中的我也从一个背着大大书包,扎着两个马尾一蹦一跳进了校门的小女孩,变为一个披着长长的头发在人群中昂首阔步的成熟姑娘。
我想,无论是小时候,现在,还是未来,纵使我的背影一直在改变,但只要我回眸,父亲就一定微笑着站在我的身后。
有些话从没有当面讲过,有些故事也难为情说,反倒越是亲密的人,越不那么热烈。但是爱,不会骗人,它从眼神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