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乘着小竹船在这满满鱼虾的鱼篓,往眉尺河滩停泊的一艘老渔船而去,兴奋的脸上红扑扑的,准备回老渔船见老爹和老娘。
清晨的河道雾气茫茫,勉强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几处渔家灯火,显得引人注目。在眉尺河的一处岸边,停泊着陈安家的老渔船。
陈家祖上世代以捕鱼为生,一家五口都挤在这老渔船上。
老渔船的顶棚适用竹子和干稻草捆扎成的简陋窝棚,棚里涂了一层黄泥抵挡寒风,黄泥早已开裂,多出了许多缝隙。
窝棚出口有一条破旧的帘布,帘布用的太久,破碎漏风。寒风从帘布的缝隙里呼呼地灌进鱼舱里,寒意刺骨。
被熏得漆黑的棚顶上挂着一盏昏暗油灯,油灯摇曳着黯淡红光,勉强可以看到窝棚里的情形。
在窝棚内靠门帘处,有一个小土灶,是用红泥土垒起来的,上面架着一口瓦罐,熬着小锅的清粥,粥上飘着几片菜叶子,没有丁点儿油水和盐巴。
到底倒是烧着一根干柴火,呼呼的往外面冒着热气
寒冬下的窝棚内,全靠着这点儿热气,才能勉强着少许暖意,让人不至于冻死。
土灶旁放置着旧木桶,里面养着快干死的小鲫鱼。
窝棚的最里面,则是陈旧的木板和散发着淡淡霉味的被褥,被褥里睡着两名脏兮兮的三四岁幼童,皆是将身子紧紧的缩在被褥里。
眉尺村大多数渔民,生活过的都是这样清贫。逢年过节的时候能捞上一点儿油盐荤腥,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安进屋的时候,陈老爹和陈老娘已经醒了,陈老娘手上动作不停,在床边缝织着一张破旧的渔网。
陈安很是自得的将自己的收获展示给爹娘看,原本一脸愁苦,现在陈老爹见了,一张枯树般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拍着陈安的后背夸耀着:
“不错,好小子!”
陈安神秘兮兮的,从自己的鱼篓中,取出了那条银脊刀鱼,陈老爹很是认真的瞧了一瞧,感慨道。
“嚯,居然是这种珍品,你小子真是好本事。”
“银脊刀鱼,这可是好东西,小安可是你抓的?”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陈安这才注意到家里来了个外人,这人明显不是眉尺村贫苦的村民,身形微胖,在狭窄的渔船里显得有些局促,那人将自己紧贴在土灶旁边,双手不断搓着,似乎很是怕冷。
“二叔”陈安恭敬的喊了一声,答道“自然是我抓的。”
此人正是陈安的二叔 。
陈安的二叔结果这条银脊刀鱼,开口说道。
“嚯,这条鱼还挺沉,我给它带回客栈去,折算给你家800文铜板如何?”
“自然,你就拿回去吧。”陈老爹笑呵呵地说道。
陈安这个二叔算是老陈家混的最好的一个,据说是某个大宗帮派的外门弟子,熬了几十年,如今从帮派退下来成了一个客栈的掌柜。
他身形圆润,穿的衣服看上去很是华贵,过的是烈火烹油的好日子,很是让陈安羡慕。
陈安他二叔跟陈老爹随口聊了几句,终于转向了正题 :
“本草堂在每年腊月会收一些清白人家的孩童,作为帮派的外门或内门弟子,年龄在10岁到13岁。”
“我今年从外门掌事那里得了个名额,小安有没有兴趣加入本草堂,当个门派弟子?”
本草堂是当地一个很大的江湖门派,如今江湖门派势力很大,平头百姓,豪商大户遇到这些江湖中人都得尊称一声豪侠。
自家二叔能有如今的成绩,也是因为有个本草堂外门弟子的身份。陈安不想走老爹的老路,在梅尺村当个渔夫,他毫不迟疑的开口道:
“愿意,当然愿意!多谢二叔了。”
“好,好好。”陈安的二叔拍着陈安的肩膀很是欣慰,嘱咐道:
“做好准备,三天之后我就来接你。”
…………
陈安的二叔走了,临走之前,陈老爹自然是请陈安的二叔吃了一顿,家里的那只干野鸡和陈安捕获到的大鲫鱼被炖上了,这一顿比老陈家过年吃的都要好。
陈老娘虽然是对这奢侈的一顿很是心疼,口中不断嘟囔着。
陈安则很是兴奋,在今后的三日时光里,一直憧憬着成为本草堂的弟子,日后行走江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