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姥爷的2017。
忆江北
相隔百日天,心中长挂念。
音容犹长存,教诲记心间。
十载儿孙情,生世不相忘。
谨记祖嘱托,吾辈要自强。
2017年12月30日,这一年又要过去了,长这么大这是我最悲痛的一年,同时也心智成熟了许多。2017年5月10日,阴历四月十五我的姥爷去世了。
2017年年初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放的假,我可以确定姥爷一定是心切期盼我回家。每次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里屋先陪姥爷跟老天爷诠释下祖孙情。1月15号左右我拿到驾照,中午回到家里,姥爷戴上眼镜拿着我的驾照看了许久,姥姥说看都不让看那种,我那是就在想姥爷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想什么时候我开车带他去兜风吧。总之那个时刻我记忆深刻,时空静止那种,也许是祖孙之间心灵无声的沟通。
临近年前几天,我跟姥姥去买羊肉,既没问每斤的价格,也没记清多少斤。姥爷向来是那种胆大心细的人,由于我跟姥姥还有卖方出现了三个不同的版本。姥爷是倒腾了好几天,主要是针对我,姥爷说“你是搞法律的,你们买肉的时候,羊肉多钱一斤?买了多少?给添了多少?现场有几个人?都有谁?谁又说了什么话?这些都是你最基本掌握的”说的我丧气极了,那几天搞得我也无勇气面对姥爷,好在最后缕清了,以妈的“痛骂”平息了姥爷的“恨铁不成钢”,妈说完姥爷还有好几个一点没说,被妈打住了。其实那时候我也知道姥爷真正“闹”的是我的无心,粗心大意。现在想想,这是姥爷最后一次对我急切的教诲了。
1月27号,除夕,大姨一家从天津回来了。下午我去康舅玩了,四点多回家,姥爷因为让妈叫我回家跟哥玩,妈没打,结果姥爷就跟妈和姥姥闹上了,后来被我解释是姥爷不想给妈和姥姥留念想吧。毕竟姥爷是高素质的人。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采取体谅的态度,因为我一直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
年上姥爷跟我和哥说一起喝点,在里屋的小桌,哥不喝我跟姥爷喝的,一人一盅红酒,那天我倒上酒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我开心又一年我能陪姥爷,不想因为我个人喜极而泣而让姥爷心里不舒服,我跑到厕所激动地哭,哭到胸口疼,胃疼,但高兴着,很快我回到屋里,依旧疼着,我还跟妈说岔气了。那杯红酒我没喝完,我享受那个时刻,因为我知道祖孙一起的机会不多了。后来我还说过一句比较有诗意的话,那就是:我多想干了那杯红酒,醉在有你的世界里!
就这样,过了初三,舅跟姨两家子都走了,每天我坐在姥爷屋里的沙发上,跟姥爷面对面看着中央4、7、13。探讨着国内外的政治、外交,我不断的感受着一个老者的前卫思想。说实话,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在与姥爷说当初应该让妈干副业不该学医,姥爷批评了我,我急忙道歉,笑着哄生气的姥爷。姥姥还夸我怎么一下子长大了,本来也是我的错,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明年的这个时候不知道还能否拥有。
初九妈跟姥姥去看病,后来姥姥住院,我在家陪姥爷,正月十二是姥爷的生日,当时姥姥在住院,我也不会做饭,那天给姥爷煮了方便面,姥爷也很高兴,其实我心里很伤心,这是姥爷的最后一个生日,却没有丰盛的饭菜。没有应有的人气。
寒假结束后,上学的第一个假期就是清明,也是我倒数第二次跟姥爷见面了,姥爷的状态虽然不是很好但不至于给人一种会走的感觉,每次晚上我坐在沙发,姥爷睡着了,我都会注视,我真的特别希望时间能停留,因为我还有太多的事没有让姥爷见证。我还没有能力去了却姥爷对我的牵挂。几乎每次都是姥爷睡醒一觉让我去睡觉。
五一,17年我的第二个假期,在此之前的某天,我走到学校图书馆跟行政楼的中间,我看了一眼天空,情不自禁地想姥爷了,便给妈发微信,说我想姥爷了,妈当时开玩笑说不想你姥姥啊,我也没太多在意。后来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跟姥爷见面,回家那天到妈单位,妈跟我说姥爷这次差点不行了,腿都肿了,我的眼泪飞速滴落,我再也无法抑制,因为我知道有姥爷的日子不多了,但我也没想到分开会来的这么快。到家后,我急忙进屋看姥爷,姥爷正穿衣服,我说不出任何话,我忍着不哭,我拿着别人送我的三包俄罗斯进口的烟给姥爷,我看着姥爷,手里拆着布满俄文的铁香烟盒,我没忍住,扭头哭了,可能姥爷也看见了,但也没说什么,也许是祖孙的默契吧。后来妈弄来了吸氧机,深刻记得姥爷戴着吸氧机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痛,虽然心里早有预备,但面对现实终究还是无法接受。我只能在东头屋里偷偷的抹眼泪,生老病死无法阻止。姥爷精神状态也还好,头脑自始至终很清醒。身体虽差,斗志不减。五一假期结束,头一天晚上我跟姥爷说明天开学,姥爷惊讶的说明天就开学啊。第二天,我走时姥爷还在睡觉,保持着他经典的睡姿,我在屋内小门那自然深情也刻意的看了姥爷一眼,没想到这次。分别即是永远。这次的交谈,1.说到某件事时姥爷还开玩笑说,人家在联合国开会呢,你让人家看这个,不合适啊。2.姥爷总爱说跟我俩有缘,姥爷在家里病重,就我在学校有感知,会想姥爷。其他人都没这种心灵感应3.我跟爸开玩笑,姥爷会心的笑着说,这样多好啊。
五一假期下一个就是端午假期了,我早早的买了回家的票看姥爷。妈告诉姥爷我月底回家,姥爷还说我回去的太勤。5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我给姥姥打电话,问候他们,但我没有勇气跟姥爷通电话,说到我的表舅挣多少钱时,我听到电话那头姥爷说两万三,我当时听到姥爷的声音都特别感触。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姥爷的声音。
5月10号,晚上八点多我作为外联负责人正在二教六楼审核节目,小姨给我打电话说姥爷想我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缓了缓神,立即订票回家,晚上九点四十八的车,边在路上眼泪就刷刷往下掉,从石家庄掉到了衡水,那个夜晚,在一个半小时路程的火车上,真的是悲痛万分。到了衡水出了站,在路口的酒店门口,小姨和姨夫已经在等我,坐在车里,情绪终于得到释放,姨夫还跟我开玩笑说再这样自己都被传染了,开不了车了。回到家,我真的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我跟妈抱在一起痛哭,后来我在院里独自踱步,回想20年来我跟姥爷的点点滴滴。
这是在姥爷葬礼过程中,伟人去世,天降祥瑞!象征和平,友善的鸽子,降落在院子里,久久不肯离去。看到这一幕,我非常踏实与开心,姥爷果然是天子之命,行诸善事,救穷人苦,自在修行。这也许是老天爷对于造福这一片土地的人的崇高敬意吧。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参加葬礼的人过百,诸多的祭祀品,络绎不绝的哀悼者,姥爷生前就喜欢大排场,仙逝后亦是。5.10、11、12三天的时间,我跟妈说跟做梦一样,说别醒不了了。姥爷就这样走了。每次回到家我都要抑制下自己的情绪,不想把悲伤传递给姥姥,妈。我宁愿自己偷偷的抹眼泪。暑假大雨过后,妈说看看姥爷的坟被冲了不,于是我自己遍去了,我们祖孙,以这种方式,此时此景与彼时彼景,我哭着跟姥爷说了会话,还是那样的热情,只是不会再有回应了,只有冰冷的土地,但我相信姥爷在天之灵会知道。
到目前为止我再也没有做到过那个沙发,再也没有看中央4、7、13等与姥爷常看的频道节目。因为在我对面的再也没有那个懂我的人,也许这是一种习惯了。在学校食堂吃饭看到电视里《海峡两岸》张召忠,邱毅等人,我都会哽咽到吃不下饭。这就是一个真性情的我,我跟姥爷的感情确实很深很深。
到现在,距离姥爷修行已经235天了,我依旧深怀,依旧会热泪盈眶。我把QQ签名改成姥爷生前常说的“家忌勿忘告乃翁”,微博的名字是“67度热血2017510”我想时时刻刻不忘姥爷对我的敦敦教诲与期盼,以此作为我一路前行的动力。我儿时的回忆,酸涩中的点滴,共同的丝缕存在我和姥爷彼此的生命里。
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我忘不了最后的日子姥爷跟我说的那些话,那些事,以及我今后该如何做。不会忘记嘱托,把事装在心里,用行动告慰姥爷的在天之灵。2017年,对我影响最大的事莫过于此。我最敬爱的姥爷一去不复返了。感恩感谢您对我的教育,在您的调教下,我必将优秀,必将用行动,用成绩证明我的强大。那些往事,好的坏的,我都记在心里,您会看到我跟您说过的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