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大网站把电影芳华的人物,剧情刷了个遍,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影院了。某天下午莫名多出一段时光,时间刚好够看一场电影,这样选了《芳华》,有唏嘘,有感动,亦有沉思。
那是一个不同于我现在生活的年代,借由小穗的回忆,我走进了那个特殊的时代,记住了那个时代里的好人刘峰和拥有特殊家庭背景的何小萍。
在那个政治敏锐的年代,小萍有一个在农场劳改的父亲。为了生存,她的母亲带着她改了嫁。她也改了姓,随了继父的姓,从形式上划清了和生父的界限。这个四岁就没了父亲的孩子,从小不受继父和弟弟妹妹待见,她忍着让着,终于等到了参军入伍的那一天…
对新的生活,何小萍满怀着期望。刘峰从北京站接她回文工团时,天下着瓢泼大雨。好人刘峰善意的提醒小萍注意保密出身问题,大荧幕上我清晰的感受到她眼光亮了起来。自尊,敏感,单纯的她笨拙的向刘峰行了一个军礼,无限感激,溢上心头,无以言表。
严歌苓说:一个从来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懂得珍惜…
用来总结何小萍,太适合。
总军文工团的干部子弟们在芬芳的年华里,良好的政治背景下,优渥的生活环境里成长,大多并不懂得什么叫做底层,更不懂的什么叫做怜悯。
小萍这个来自底层的有着复杂人物性格的小人物从刚开始就注定了会被排挤。她在季节交替时入伍,没有合适的军装及时配备给她。而她,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想要给生父一张她当兵入伍的照片,想要和她心里的爸爸分享她的快乐。
这一天,她大概熬了十几年了,脱掉旧衣服,换上军装,于她而言——那是告别不堪回首的岁月的一个重要的仪式。是转折,是期望。
她偷拿了军装去照相——带着底层小人物的忐忑,揣着底层小人物的欢喜。 然而照片事件生硬地将她从那个她从未属于过的集体里拽了出来,从此注定了一个人的艰难前行。
她们讽刺、挖苦、结对欺负她,她仍然倔强的努力着、生存着、跳着、期待着爸爸有一天能看见她军人的样子……
坚持着,等待着,努力着,直到有一天,穗子的爸爸被平反了。
小萍趴在床上打着手电筒给爸爸写信:……爸爸,我改姓了别人的姓,你会不会怪我?爸爸…我想你…
是有多想,是有多么的孤独,才能让人无法控制的和她一起哭泣…这样一个孤独的她,这样一个挣扎着努力的她,却没有人愿意跟她合跳一支舞。
刘峰这个时候就出来了,他用他的被别人看做是理所当然的好来对待小萍…所有的人都觉得刘峰就该去帮助他们,他不帮,谁帮?迎接新兵回团,刘峰去了;战友要结婚了,刘峰亲手沙发是合理的;饺子破的总得有人吃,刘峰去吃很正常;大学的进修指标,刘峰让出来给战友很合理…因为他顶着活雷锋的光环,因为他是好人刘峰。
然而没有谁深刻的记住他的好,他的好在时间的流逝里已然成了大家的习惯。
从小缺爱的何小萍一下子就记住了刘峰的温暖,记住了他的好。在后面漫长的岁月里,她心心念念记着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这个被人们放在道德标兵里的刘峰一直喜欢着团里的女歌手林丁丁。很多男兵都喜欢林丁丁。别人拥抱林丁丁,林丁丁都能接受。唯独刘峰不能,刘峰拥抱她的后果就是耍流氓。因为他是活雷锋,不该有私人情感,不该有明确的普通男人形象。如果有了,就该受处罚,被审核,被下放。
刘峰接受处罚的那天,天一样下着瓢泼大雨,集合的队伍都散去,唯独小萍呆呆地在雨里目送着押送刘峰的车远去,她明白,她唯一的温暖,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在身边对她好的人,就要离开了……
刘峰走的前一天,何小萍去他宿舍。下楼后只有她敢不顾忌众人的眼光,大声地说:刘峰,明天走时,我送你…
电影看到后面我们才知道,小萍当时更想要刘峰一个温暖的拥抱。
刘峰走了,小萍也不想跳舞了,她觉得是大家的冷漠无情让刘峰受了处罚。她倔强地退到了舞台后乃至被派到前线,见过太多中越战争里的残酷、死亡、血渍后,这个积极活着,只想自尊活着的女孩,用本能的善良温暖地保护小战士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英雄表彰。然而,她精神失常了…
刘峰来看她,握着她的手。她的眼里满是恐惧,她记不得刘峰,也记不得她的曾经。好像都忘了,然而她还记得《沂蒙颂》,那段她穿着病号服在空无一人的院落里起舞的镜头,让人心酸,心疼,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就算忘了所有,也忘不了心里的那支留有遗憾的舞…
历经社会变迁,世事沧桑后,所幸穗子说:他们没有结婚,然而彼此真心照顾,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平和…
好人刘峰大半生孤苦,受着生活的磨难。何小萍疯了,历经人世心酸。正当我在想生活太无情,人太冷漠时,他们最后,最后还是生活在一起。这,温暖了世间普通的我们…
不管你经历过怎样的绝望,这世间,总有人记住你的温暖和善良。
勇敢活下去,最后的最后,都是你心里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