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70后教师的旅途(青涩岁月3)

3

夏成龙与林策到班级时,学生基本到齐了。女生坐在前两排,男生都集中在后面几排,只有中间一排没有坐人。成龙拉林策在这一排左边靠墙坐好,台上一位中年女教师冲他们点点头,这应该是班主任飞霞了。他们昨天在分班表上看到班主任的名字。正想着,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人,把中间一排坐满之后,班主任开始说话了:“欢迎你们!各位同学,我叫骆飞霞,普师三班班主任。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要和你们共处三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大家鼓起掌来,都笑眯眯地看着这位说话简洁的“班头”。骆飞霞老师接着说,“我们除了一个人还没有报到,其他人都已到齐。马上到楼下集合,站四队到操场开会。请大家遵守会场纪律,可以下去站队了。”到下面整队时,已有班级站好队往操场走了。

到操场站好之后,夏成龙发现学生队伍正前面一排笔直地站了12个士兵,也面向主席台,笔直肃穆的站着。主席台上三个人,中间一干瘦老头,显得很土。两边两个高大魁梧一些,一个白净,一个黝黑,他们的头发都很光滑的向后梳着。这是学校一正两副三个校长,夏成龙在行政楼见过他们。校长开始讲话,成龙认真地听着。干瘦老头先致欢迎词,再介绍学校历史,最后讲了一些事儿。成龙听的同时,眼睛一直盯着前面雕塑般站着甚至连眼睛可能都不眨一下的一排士兵,成龙相信其他的同学也和自己一样,耳朵听着干瘦老头讲话,眼睛都盯着那排士兵,觉得他们很好玩儿。夏成龙最后听明白了,今天主要就一件事儿-----军训。从今天开始,两个星期的时间。看其他人神情都和自己一样,很乐意和期待这件事。成龙从学校行事历上看到有军训这一项安排,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校长“军训开始!”话音刚落,一声嘹亮的“立正!”腾空而起,大家哄笑一团。笑声未落,那队士兵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在干瘦老头陪同下,以标准的军人走姿开始检阅各班学生了。检阅完毕,那队士兵像活了一般,两个一队以标准的跑步姿势到每个班的排头站定,开始训话。成龙暗笑士兵的严整,但仍像其他同学一样认真地听士兵讲每一句话。所有的班级学生打乱重新编队,总共两百六十余人,平均分成六队,四队男生,两队女生。两个士兵一组负责一队学生。分好队伍之后就开始训练。从走正步练起,成龙抱着极度高涨的热情训练着,其他同学也和他一样态度严肃、一丝不苟的训练着。一直到十一点五十开饭的时间才解散。虽然训练时间很长,但几乎没有一个人显得疲惫,都饶有兴趣地谈论着他们的教官。夏成龙队的教官是那个检阅学生的军官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兵。军官个高,身材标致,长得很帅。黑色帽沿上有谷穗儿松柏之类的图案,其他兵没有。就因为这个,军官被临队的女生称为“花帽”教官,戏称“花猫”教官。老兵就是集会讲话喊立正的那位。他的口令喊得清亮而有韵味儿。成龙背地里学了很多遍,觉得自己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正步走练了三天,跑步走练了两天,就开始站军姿了。站军姿活动场地小,就改在食堂门前的篮球场。三个篮球场六个方队,对面而站。先是教官在各自方队前讲动作要领,然后让学生按要求站好,就各自拎着一条对折的皮带在方阵中来回巡视,看站不好的,就往男生屁股上抽一皮带、女生腿上碰一下。成龙站得笔直,但腿没有夹紧,他觉得那样做太累了。感觉教官来到自己身后就提臀夹腿认真做一下。夏成龙站第一排将近靠尾的位置,站到第二天,成龙忽然发现对面女生方阵里的第一排排头竟是自己的同学苏飞燕,就站在自己对面!她帽檐压得很低,时不时地偷偷瞟自己一眼,一个星期下来,她黑了不少!成龙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自己的双腿,再往下夏成龙浑身不自在。夏成龙和苏飞燕从来没这样近面对面地站着。原来在学校里就有人议论他俩关系好,他俩关系好的事成龙自己都不知道。做梦也梦到过她几回,可能因为他俩前后桌的缘故,但自己什么都没想过,也没时间去想。毕业班学习很紧张,早晨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教室、寝室、厕所三点一线,匆匆忙忙,心无旁骛。苏飞燕和自己从初一就同学,去年成龙第一次参加中考,刚达线可以上自费中专,成龙没上,苏飞燕差了四十多分,然后他们在同一班又复习了一年。今年苏飞燕靠着他爸是教师加了二十分,加分之后分数比成龙还高,也考上了漆县师范学校。夏成龙一直认为这样不公平,就一个加分项,据说这届学生有三分之一是教师子女。他也知道苏飞燕一定在女生方阵里,但在考上之后两个多月两人从没见过。在这里这样见到,成龙还是觉得意外。

夏成龙正想着,身后有了响动,看到教官跑过去,又有人晕倒了!这是今天的第三个了,成龙想也没站多长时间啊,至于晕倒嘛!体质也太差了些吧!反过来一想,学校也太严格了些,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士兵,何必让当兵的这么折腾我们。夏成龙趁转头看情况时身体稍微活动了一下,舒服多了。成龙觉得这会儿天色暗了下来。不会下雨吧!早晨起来时天上云彩就不少,夏成龙还庆幸自己今天不用晒太阳了。昨天晒坏了!虽然二十多分钟就原地休息一会儿,在九月份的大太阳下,“秋老虎”还真让人受不了,今天一动脖子上的皮挣得火辣辣得疼!夏成龙偷瞅了一下苏飞燕,她也在正看自己,帽沿遮住了上半边眼,但是眼光还是很亮,眼光里仿佛有一种关切。成龙的脸不由得有些热起来。这时候成龙觉得有一股清鼻涕从鼻子里下来,快要流到嘴唇了。不知啥时候起的风,还越刮越大,身上有点冷,成龙有些尴尬!还真下雨了,开始落几个大点儿,一会儿竟大雨如注!队伍开始骚动,只见“花猫”教官快步走到对面儿站的队伍中间,靴子跟一磕,响亮的一句“立正!”自己雕塑般站立,任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学生不再骚动,随即沉寂下来立正站好。夏成龙也提臀夹腿,挺起胸脯头往上顶。不一会儿,竟觉得不冷了!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十来分钟的样子,雨竟然停了,还露出灿烂的阳光。夏成龙看到水泥地面上成片大大小小的水洼,在阳光照耀下亮亮的,对面的松柏经雨水一刷翠色欲滴。每个人都湿透了!这不折腾人嘛!成龙想。每个教官也浑身湿透,“花猫”教官一声高喊:“稍息!”成龙把脚伸出去浑身抖动一下,湿衣服粘在身上凉凉的,有一种想打喷嚏的感觉,他强忍着。周围喷嚏声此起彼伏得响着。苏飞燕也打喷嚏,明显的她强忍着不出声。“花猫”教官接着说,“今天你们做的不错,都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你们经受住了雨水的考验,都是好样的!解散之后,立马换衣服准备吃午饭。解散!”同学们散开之后都议论着,“这次时间太长了……”,“一个多小时真受不了……

”夏成龙觉得还好,就是身上有些凉意。他擦擦鼻涕赶紧跑回寝室,脱掉军训服往床底下一扔,翻找出自己的校服穿上,里面又加了一套衬衣裤。不大会儿,成龙就觉得身上有了暖意,鼻子也不再有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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