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的火焰可以被熄灭,但复仇的刀刃不能被磨钝。——《最后的执剑人》
【联盟纪元11年 “大时代”红岸(猎户八)】(配乐:去流浪-周笔畅)
罗耀之不知怎么的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拉着杨军闯进主任的“三体文明研究室”,发现主任已经倒在血泊中,两眼翻白,面如死灰。他的白大褂就像撒上了深红色的墨水一样,另两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罗耀之俯下身去,仔细地查看了主任的伤势,却惊人地发现主任的腹部有一个圆形的大口子,那个大口子被血液填满了,还冒出袅袅白烟,吓得罗耀之赶紧把手伸了回去。
杨军则把目光落在了研究室桌子上的一台仪器上,雪白的外壳,好像一只手,夹着什么东西。他把头小心地往前凑了凑,发现居然是罗耀之的那块荷石,它放出比之前更耀眼的绿光。但奇怪的是,这些绿光是朝着主任的尸体上方2米的白墙上照射的,照出了一个绿色的六芒星。杨军首先想到的就是三体人,这个六芒星他再熟悉不过了,他愣了两秒钟,突然以电一般的速度转过身,对轻轻地叫了声罗耀之:
“哥,你看墙上。”
罗耀之也马上看出墙上的六芒星来,他差点叫出声来,三体人会不会又来了?他这样想。六芒星在罗耀之的眼中有些重影,很快他便看的头晕目眩,当他回过头来找弟弟的时候,居然发现弟弟居然在把手伸向那块荷石,他想叫住他,但一句:“停下来!”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当他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大声喊了一个字:“停”的时候,却立刻晕了过去。
可是已经丝毫没有用处了,杨军已经坚守放在了那块荷石上,顿时白光闪烁,将杨军的眼睛亮的睁不开,那一道道的光束向四面八方放射出去,把主任尸体那惨白的脸照的更白了。
突然,那白光神秘地消失了,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亮度,杨军的瞳孔可以正常放大了,他仔细环顾四周,发现白色的墙面上出现了几个顶天立地的大字,这大字使用王羲之《兰亭序》的行书字体书写的:
你好,人类。
杨军惊呆了,腿往后退了好几步,可是他还是让自己清醒了过来,把一只手撑在研究室的一张桌子上,以免自己晕倒。他本以为自己要回答,但下面跟了一句英文句子,杨军勉强能读懂:
HELLO HUMAN
杨军鼓起勇气,说出了人类向外星人交流第一个问出的问题,也就是迈出了交流的第一步:“你们是谁? ”字体几乎都没有停顿,立刻显示了一行中文字,但没有英文句子:
我是三体人。
杨军有些晕眩,看到这几个字他差点叫了出来,但他的嗓子早已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按下了银河联盟监听系统,那个隐形的小型录音笔发出一阵嘶嘶声,干扰了三体人和人类谈话的系统质量。等嘶嘶声完全消失了,他语气坚定地对字体说出了一句令字体停顿了两分钟的话:
“你们要忏悔吗?”
忏悔什么?
“你们在几千亿年前侵犯人类。”杨军的语气中没有情绪,没有抱怨,也没有悔恨,只是像一个法官那样说话,他的心平静的跳动着没有任何的心率加速。
我们不忏悔。
这句话让杨军顿时愤怒到了极点,他一下子蹦了起来,居然猛地踩到了罗耀之的手。罗耀之突然惊醒,瞥见了墙上的大字,吓得滚到了主任的尸体边上,接着又被那深红色的血吓了回去。杨军指着大字幕,气得两眼瞪得圆滚滚。
我们不必忏悔,因为宇宙社会学公理的第一条: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我们当时恰好需要满足这一条。
杨俊和罗耀之都沉默了,对于三体人的这一理由他们都无话可说,两人都是学习天体物理学的人士,知道宇宙中残酷的真相:不断有文明会被其他文明所灭,旧的文明死亡,新的文明就会诞生,人类会不会也要经历这一关呢?
嘶嘶声再次响起,这声音已经不是当初监听器的嘶嘶声,而是“新IS恐怖组织”十架歼星轰炸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这两架飞机盘旋在“大时代”红岸基地的上方,突然两架飞机的炸弹舱打开了,放下两颗激光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