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她的长情书 第4章

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如果你愿意,它就只是封长情书。可惜,小说太短,情书太长,一如这感情般,都不合时宜。


第四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曾经总会被一些声势浩大的场面给震撼动容到,不愿安于现状,天地山河,浩荡苍穹,长河落日,海上明月,都是她不可企及的心心念念。而现在,却更容易为细水流长岁月里的细枝末节而泪流满面。原来所有无常世事都不及你一次笑靥如花,当我明白时,我已经不能自拔。而这一秒,我想你很久。

    夏言再次见到李好是在她周四下午七八节的课上,七八十来人的教室里她一眼就望到了李好,不得不说红色T恤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确实是最应景的,而且非常显眼。只是见到她托着腮望着窗外,嘴里还咬了一根棒棒糖,也不知道是什么这样让她出神。说不惊讶是假话,第一眼看见她夏言的心确实陡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有刹那的慌神,她没想到这么快会再遇到李好。缘分这东西以前她一直不信,她向来认为凡事都得靠自己争取,但现在,她却糊涂了。后来也确实证明夏言没想错,大概就是,所有所谓的次次巧合,其实都不过是另一个人的用心良苦罢了。只是当时,夏言还不明白。

    每年学校都有《诗经》的课程安排,第一堂课照例是种种背景,篇幅的介绍和第一篇的《关雎》,有时察觉到学生提不起兴致了还得想些野史和故事给他们讲,同样一个笑话各班辗转以至于后来提及起来都是冷的,学生的反应也是冷冷清清,夏言每每想到这个,总会感叹,现在的孩子真的很不一样,他们缺少很多东西,比如,自由的灵魂、开阔的思想以及对信仰的忠诚和狂爱,这也是时代使然。正因如此,她才希望自己被需要或者有益于他们,在这一点上,她总是很较真。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皱着眉头的,很深,很深,好像永远都忧心着什么事,打不破穿不过,于是全都郁结在一声叹息里,但沉思又会使她变得很美,其实她笑的时候也很美,李好喜欢笑的好看的人。不像自己,永远是一副游离天外的样子,李好看着夏言专注的模样,总会这么想。那段在夏言班上上课的时光,是她大学生活里最快活的一段岁月。有时候下课了她会跟着夏言走出去,然后在她身后踩着她的深深浅浅的影子,走到树底下她稀稀疏疏的光与影,干瘪的落叶踩上去发出的声音,又近又遥远,李好现在都能回忆起当时的风声。明明及其乏味的事情却总能让她乐此不疲,有机会能跟在夏言身后对她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和满足,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只要能在她身边,哪怕远远望着就已足够,虽然有时候靠的太近会让她失了分寸想要的更多,但她从来都记得当初的初衷只是能守着夏言就好,她也不想自己的爱会让夏言如坐针毡。

    从第一次下课李好默默走在夏言后面跟着她去食堂,到后来有一次夏言忍不住问她“干嘛一直跟着我?”看到她一脸手足无措的尴尬反应像个孩子样笑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就变得熟络起来,一起吃饭,偶尔也会讨论一些什么事,其实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听夏言在讲,她不擅于言辞,但只是倾听也会让她觉得心安,当然少不了得是夏言总会拿那三瓶酒的事取笑她,似乎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对夏言来说是件极有趣的事,用夏言的话来说“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厕所睡得那么甜。”即便如此,她也依然喜欢极了取笑着她的夏言的样子,虽然她会羞于表达内心的真实情感,但那种,怎么说,有人能等你吃完饭,有人闹,有人笑的体验,就像心里藏了一罐蜜糖,满满的以至于都溢到心口上,原来,咳嗽、贫穷,和爱,真的是无法掩住的。她很享受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秒,这样的温暖,即使夏言看不到那片刻安宁下她骚动不安的心。那个时候,支撑她渡过无边思念的,就是每个星期四。

    有一回李好从教室出来,远远看见夏言仰头望向外边的天空,她看不见的脸,气氛安静,不似尘间,紫红的晚霞变幻莫测,迟迟夕阳,行人匆匆,把夏言整个人都拉的好远,她莫名心慌,有点透不过气,她只想过去抱住她。那一瞬间,她百转千回了很多念头,关于她,关于她们,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原来随着心走只不过是当初多存了一份侥幸。然而,她还是走向了夏言,半步之遥,立在她身后。拂面清风,若我一直不开口,余生能不能陪你走下去?

    “怎么还不走?”李好轻声打断了夏言的沉思,看着眼前受到惊扰的人转过身来,残阳映照,她眼里湿漉的潋滟光泽,只是静静凝视着自己,李好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她怕这样的夏言。她被吸在夏言的目光之中,鬼使神差中开口道,“《诗经》讲‘思无邪’,所以他们所言所行都归结于了其民风朴质血性,奔放开明,他们敢爱敢恨,敢想敢为,你讲《诗经》,那你这个人呢?”

    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夏言良久后才开口,“我不是。”

    “那你看我呢?”李好挑眉,盯着眉头紧锁的夏言。

    “我希望你是这样的人,但现在我希望你不是。”

    “......”

    “早上我出门,看到一只没了一只眼睛的狗狗,眉心有红点,他看我的样子,我觉得很忧伤......有时候我觉得,我很像他。”但是,只要你在身边,什么都好,李好默默在心里说道。

    夏言没有问她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话,甚至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朝前走,李好能看到的,只有她一个背影,看不见脸,身后的阴影老长。李好也没再说话,默默跟在夏言身后,有些事不言而喻,非要面对的话只是徒增烦恼,水泥路很平坦,其实我很想走在你身旁。

    那种岁月长,永远没有明天的日子,还会不会再有?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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