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雨纷纷,又是一年清明节。
小心翼翼地为母亲的坟添上新土,母亲,您在天堂可好么?
每年临近清明节,可能是母子连心吧,我们姊妹四个都会和母亲在梦中相见。母亲离开我们已有11年了,但她还是那样慈祥,还是那么爱我们!为了我们,她还是会倾其所有,为我们倾尽心力。
母亲出生时家境还算不错,舅爹靠贩牛补贴家用。母亲11岁时,舅爹因被土医生耽误病情不幸离世,留下了治病的债务和无依无靠的娘儿仨。坚强的舅奶没有向命运低头,她带着大姨和母亲在家里做香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十分清苦。母亲小学六年级临近毕业时,舅奶对母亲说:“兰子,你就不去参加升学考试吧?考上了也没有钱去念,你会更加难过!”
懂事的母亲含泪点了点头,从学校回家帮舅奶做事情。
年轻时母亲长得十分漂亮,爱动脑筋,做事有窍门,不但农活是好手,针线活前后三庄也没有超过她的。
到了出嫁的年龄,母亲的姑姑(当时是父亲的婶娘)作媒,把母亲嫁给了我的父亲。父亲是老三届高中毕业生,爷爷是烈士,奶奶带着父亲和两个姑姑艰难度日。母亲也没有嫌弃父亲家里的贫穷,毅然扛起了家里的重担。后来,父亲被推荐去读了师范学校,做了一名教师,有了稳定的收入,家里经济条件得到初步改善。
为了增加收入,母亲种植麻(用于编织的材料)去集镇上卖。她到田野里移植树苗,栽种在家前屋后,十几年后这些树上树苗全部成材,现在想一想,非常佩服母亲的远见。
父亲在学校教书,家中的农活大部分落在母亲的身上。在我的印象中,我家的庄稼总是一个生产队里最好的。这主要是母亲做事认真,懂得科学种田。我和哥哥还小,就跟随母亲到农田里玩,经常天黑了才回到家里。长大了,知道母亲的做农活的艰辛,利用寒暑假和星期天帮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时事情,母亲非常欣慰。
记得一年初冬,我和哥哥帮母亲栽种油菜。望着无边无际的一农田,要用双手一颗颗地栽满油菜,要栽到什么时候啊?我心里总是打退堂鼓,母亲鼓励我说:“眼是孬种,手是好汉,一天栽不完,两天,两天栽不完,三天,迟早会把它栽完的……”看看,母亲说的是多么富有生活哲理,而又简单易懂。
母亲的针线活非常出色,她做的布鞋合脚,透气不捂脚,做工精致。父亲一个高中同学,后来去南京师范学院读大学,母亲还送给他一双鞋。我们姊妹四个从小都是穿母亲做的布鞋长大的。直到读高中时,我还喜欢穿母亲做的布鞋,不爱穿流行的大白蓝运动鞋。
母亲做菜的手艺非常棒!邻居来了亲戚,还会请母亲去帮忙做菜。记得我三四岁时,一次我看别的小孩吃韭菜饼,流着口水跑回家向母亲要。母亲从菜地里割来韭菜,用家里仅有的一点白面粉做出香甜的韭菜饼给我吃。还有一次,家门前种的黄瓜才刚刚结果,就有几个被什么小动物吃去一截,后来发现竟是我偷吃的,还被当场抓住了。由于我当时还没有记事,所以,也仅仅听母亲说的而已,但一定是确有其事吧。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对土地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感。后来,我和哥哥相继考上大学,户口迁离了老家,按照农村规定,应把我们兄弟俩的土地上交给生产队。但母亲不愿意交,总是说,等你们工作了,再把地退给公家。由于生产队也没有催,我和哥哥的地还由母亲一直耕种。
我们兄弟参加工作后,家里的经济条件在农村算是非常好的,但母亲依然在精心种好她的责任田。把两块地种上桑树养蚕,每年能收入2000多元。家中的另两块地实行麦稻轮作,家中的米面就不用到市场上买了。
随着年龄增大,母亲年轻时辛勤劳作落下的病根陆续发作,经常嫌腰疼、背疼。到医院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2007年7月,家里有一亩多水稻要栽插,按照母亲的身体情况,完全应该花钱请人栽插的。可母亲嫌弃那些人插秧马虎,弯弯扭扭,或插的过深过浅,还不如自己插的好,于是自己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坚持把家里的秧插完。事实上,母亲已经病了,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我们也不知她的真实病情。她觉得胸口疼,以为休息休息就会好了。
一天早上,母亲准备上集镇上买菜做给孙子吃,忽然觉得胸口疼得厉害。父亲打120电话送母亲到当地医院时,她已经大面积心肌梗塞,于当天下午一点多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母亲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她走得太仓促了,她还舍不得离开她的亲人和身边的乡里乡亲。父亲老泪纵横,我们兄妹四个也懵了,天就这么快就塌下来了。我们怎么也不相信躺在那里的母亲,任凭我们撕心裂肺的呼喊,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们一眼!母亲啊,我们儿女不孝啊,没有为您及时检查出病情,没有来得及请最好的医生为您医治!
母亲出殡的那天上午,一直下雨的天突然放睛了。难道老天也开眼看一看慈祥宽厚的母亲么?后悔让母亲撇下我们,独自去了遥远的地方。
春去春又回,花开花谢,草长莺飞,想必母亲也是在静静地回忆尘事间的往事……
春去春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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