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讲的上海人其实不只一种,上海本地人,1930年代的移居上海后代,以及近年源源不断移居上海的人。黄石其实是移居二代,他的父辈从广东移居来到上海。虽然不是上海本地人,黄石对于上海的情感却很难用简洁明快的语言表述,于是他拿起了画笔,他希望能在悠长的日子里,让自己留下一些上海记忆和情感的表达。
黄石,出过一本书《咪咪鲁外滩迷失记》。一只漂亮的白猫迷失外滩又回归的故事。用黄石自己的话说,安定的本职工作让他能够安心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同时这份工作又让他有机会看世界,感觉建筑和更多艺术。一个房产背景的人,如何会想到用手绘这种细腻真切的表达方式,去绘出自己心目中的上海?这个上海人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上海?
用手绘表达上海情感
「其实上海很早就有手绘这种形式,只是因为他更适合中产阶级的孩子和母亲一起在沙发上读,所以没有普及。」早在1989年就已进入上海美协的黄石,对绘本情有独衷。在他眼里,用彩色铅笔笔触绘出的绘本,是一种单纯表达美好,没有阶层贫富的最好方式。「现在的人都比较狰狞,时时不忘露出牙齿,争夺利益。我抛却一切阶层的东西,没有经济条件,只表达人性,和人与人之间了解的欲望。」他选择绘本,痴迷于欧洲式,装帧漂亮表达严谨,想象力非常丰富的手绘,而不是几米那种高产简化的表达。
对欧洲绘本的痴迷是不是和外滩建筑也有联系?黄石用最平常的上海话聊起外滩建筑,聊起徐汇区洋房建筑,还有石库门。在他看来,写外滩的文章很多,比如陈丹燕比如程乃珊,还有很多描绘外滩历史钩沈的文字。但是从没有人让外滩进入绘本,进入童话,走近小朋友和热爱绘本的成年人。说到外滩和那个年代的上海,黄石禁不住自己的情感,为我们翻开书架上收藏的那本珍贵影集。「外滩的建筑风格,有明显的历史感,在欧洲很多地方走过会发现,外滩建筑有很多相通之处。上海的三十年代有很多很好的文化艺术,最近以色列领事馆就找到一个那个年代一直开照相馆到50年代的犹太摄影师,他留下了那个年代的珍贵影像。」
「如果没有外滩,只有沙漠,我会慌乱无根。」这种情绪在今天的年轻人心中大概已经很难想象了吧。这个移居二代的上海人,究竟如何对上海产生这种深入骨髓的情结?
爱恨奇特上海
早年做售票员的时候,有一腔人文情怀的黄石,常常会在公交车上望向窗外,看着上海的城市角落,感受上海变迁,爱上海可以理解,恨又从何而来?「欧洲很多城市不愿意发展,保留原样,巴黎曾经不想让汽车进入。上海发展的太快,职业画家没有动心画这个题材,那就自己来画。一幅咪咪和大提琴手的手绘图,就花了整整30个小时」,咪咪还有每一幅图的人物,都有原型,投注很多的心血。这都源于上海情结带来的使命感。
不同身份的人对上海的情感是不同的,香港人和台湾人对上海的印象,和传统上海人一样,是繁华旧梦,纸醉金迷和时髦,还有老克勒的绅士风度。还有近代文明,和操着流利外语的普通人。而对于刚刚来到上海打拼没有背景的外来人来说,上海给他们带来可能更多考虑的是生存和发展。
或许今天的黄石,在拿起画笔的时候,又仿佛回到当年在57路公交车上,望向窗外宽阔的马路,一边洋房,另一边田野的奇异景象,那时的他早已种下深深的上海情结。他用手绘表达对上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