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选了下午出发,为了有机会亲近那个遥远的小城。小雨从半夜开始下,淅淅沥沥,在早饭后下的越来越大。坐在书桌前,面对摊开的日记本和各种五颜六色的本子,一阵阵发呆。水杯中嫩红的枸杞子慢慢的上下沉浮,白茫茫的蒸汽升腾、发散。马尔克斯那个白头发老头,在那里乐呵呵的,好像也在发呆。
到了中午,雨终于小了,又小了。到出发的时候只剩下湿湿的水汽了。云还是青森森的,努力在舒展。来了只不过几天,就开始想念起阳光明媚的日子了。一想到这个遥远的国度,一年有六个月是这种天气,由不得人心情暗淡。
拖着皮箱,走在上上上个世纪的条石路上。湿漉漉,光溜溜,到不怎么滑。街上不见积水,只是或黄或红的叶子铺满了人行道。一踩软软的,只是一不小心就会有水珠溅起来。反正车道上也没有车,就又走了回去。皮箱的轱辘磕在条石上咔咔作响,与屋檐下水滴的滴答声格格不入,也许是缺少恒久演练的默契吧。
下午的大巴,格外让人困倦。看了几眼阴云下的草地,就睡着了,马尔克斯的回忆录被扔到了一边,任他傻笑。不知睡了多久,只是感觉车停了下来,接着司机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车门突然打开了,冷空气直刺进来,我一下子就精神了。跟着人群下了大巴。原来是到了高速路上的补给站。上厕所的、买咖啡的、热面包的,红色的木屋被进进出出的人挤满了。
我独自走到大巴车尾,拿出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屏住一会,又缓缓的吐了出去。突然感觉什么打了过来,特别的刺眼。缓一缓,只见厚厚的云层被风扯开了口子,一束阳光正好照在车身上,纯蓝的天空也一并照了下来,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