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来过。我一到房子里就知道了,我母亲见我晓得了,也就不再跟我多说她的什么事情。我看见她在我的一本本子上写了这么几行字:“刚,我好想你。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按理说芳芳来找我,我应该高兴,我应该心花怒放才是。因为我看到芳芳,我的心里就感到好温馨,尤其她扑到我怀里让我亲吻她时,我就格里格外地感到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往外漫溢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元素。
但是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本来是我母亲钦定的未来儿媳妇,我母亲说她就在我们村子里,虽然她家住在村东首,到我们家在河西庄的后榻子地上的房子,还要从龙潭河上的一座水泥桥上跨过,但她离我们家并没有多远,毕竟她家跟我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嘛。我跟她家都住在苏北平原的江家村里。
把她的准媳妇头衔夺去的是村子里的另一位姑娘,那姑娘叫婷婷。这个婷婷,不是她把芳芳停掉就能停掉的,根子还通在她母亲身上。
她母亲跟我父亲是青梅竹马。她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就跟婷婷正值青葱年华时一样,齐耳短发很乌黑,额前刘海自然飘;脸蛋是瓜子脸,两弯眉如画远山青,一双双眼皮眼睛既秀丽又脉脉含情;身材不很高挑,但也不算太矮,腰肢苗条;身穿很时髦的上红下蓝的衣裳,脚上蹬着一双黑帮白底的千层底布鞋。
我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其实我是一个对姑娘的爱情非常忠诚的男子汉。那些除芳芳和婷婷外不待见我的靓女们,她们在多少年后应该会躲在被窝里感叹着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因为她母亲和我父亲有这么一段有名无分的姻缘,所以我父亲以压倒性的一票否决的权力,接纳了婷婷为他的准儿媳妇。
那年那天,我父亲张罗着为我跟婷婷订了婚,在农村里,人们说这是押节。
我本来不想到婷婷家的,尽管她家跟我和芳芳家一样,也是在我们村,走不了多远就到她家,但我就是不想去,无奈我父亲那时比较强势,我还只有二十一岁,结果我还是被逼着去了。
我跟婷婷订了婚后,长着一张鹅蛋脸、婷婷玉立的芳芳并没有怪我,她对我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好。
她的这种危险的表现让她母亲很着急,每次见到我去到她家,芳芳过来拉我手的时候,她母亲就把我当成定时炸弹似的,她母亲就会大声疾呼:“芳芳!”芳芳眼睛里噙着泪花说:“妈,你别这样,刚哥本来是我的,谁也抢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