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若非切身感受过生命消逝的速度,是很难或者说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深意。
印象中的姑父是一个老实的庄稼人,宽厚而亲切。幽黄的肤色承载了岁月的苦难,皱纹里刻满了时光留下的风霜,不到50却早已满头白发。姑父这一生过得很是清贫,他与姑母自年幼相识,姑母生性强势泼辣,而姑父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着,话虽不多却能默默的做很多事,将原本贫苦的日子渐渐过的有了起色。大表哥和二表哥也争气各自在深圳厦门买了房子,姑母随着二表哥住在厦门带着小侄子,而姑父却依然选择了留在家乡,过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日子。他说这一生贫苦惯了,怕是享受不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很人笑话姑父不懂享福,偏要留在这穷乡僻壤,姑父总是沉默的笑笑,年幼的我一度认为姑父会一直过着这般田园生活,却不曾想到噩耗传来……
当姑母从厦门赶回来时,已来不及见姑父最后一面了,从出事到去世短短一天时间他竟与我们天人永隔。说起来我们甚至都不愿意相信竟是这般平常的意外带走了姑父的生命。出事的那天早上姑父像往常一样骑着车出去,遇上大卡车,乡村的道路比较狭小为了闪躲大卡车,只将车子往路边靠了靠,却不想石子滑了车轮,倒在细石堆里。可那只是一小堆细石而已,这条路他走了50多年啊!姑父摔倒的时候甚至还能站起来,可送到医院时已经意识模糊,医生说石子压到心脏已无回天乏术。虽然大表哥和二表哥在当天就赶回来却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姑母哭的肝肠寸断恨命运如此捉弄,甚至无法相信这般意外能带走姑父的生命。姑父年轻的时候是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多少风霜都没能将他打倒,即使在最贫困的时期他也是咬咬牙就挺过来了,这个野草般的生命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折断呢?可我们不得不承认啊,姑父走了,就这样意外的走了,没能交代一句便匆匆离去。
随后,我们帮忙整理姑父老家的遗物,发现老家院子种的油菜开的正旺,后院鸡群正嬉闹着,门口的大白狗正眼巴巴的望着等姑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