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闲读笔记017:为政第一

本文以邹憬、王盛元《论语通解》为通解,综合参考杨伯峻《论语译注》,新编诸子集成之《论语集释》,南怀瑾《论语别裁》,《四书章句集注》

原文: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通解 :

孔子说:“君王以德统治国家,就会像北极星那样泰然自若地居于自己的位置上,且众多的星辰围绕着它。”

笔记:

南怀瑾先生认为,在学而中,讲学问的内在修养,也就是怎么通过学问来修养自己的德行,《为政》篇是孔子讲的学问的外用,也就是学问怎么应用。

德,或解释为“道德”。但是有个问题,是否一个有道德的人,绝对的圣人,用道德统治国家就可以达到无为而治呢?要知道,孔子极为推崇的圣人周公秉政时,姬姓诸侯的管蔡二诸侯就发动了叛乱。周公制定周礼,召公进一步推广执行,管蔡叛乱时,周公召公两位可是国家的两位最高辅政大臣。

可见,此处的德,不仅仅是道德或者有德之人,而是一套规则,一套或自然遵守或强力推行的习惯法,自然法。越是乱的时候,越是需要这样的一套规则来清理。比如军衔,在战场上一旦建制打乱,军衔低的就得听从军衔高的人指挥,而不论这个长官是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兄弟连》中有句话,敬礼是看军衔的,而不是看人的。

孔子的德,或者说他推崇的规则是君臣父子那一套,暂且不论这套规则合不合理,在这一套规则基础上,皇帝、官员、尊长维持各自的地位权威,保持国家、政府、家族的稳定运转。小辈遵从长辈,或者遵从长辈指定的继承人,一代接一代。

虽然,北极星被历代赋予了极高的道德权威的拟人,但是众星围绕它转的核心确确实实是牛顿的外有引力定理。

孔子也很明白,国家社会靠一两个君子圣人是没法达成垂拱而治的,必须要有一套规则来让人人遵守,从而达到众人皆圣人,这样就是天下太平了。

历史上最有名的复古主义者王莽,可谓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虽然他可称为篡贼,但是他和孔子一样是很推崇三代先王、周公那一套治国理念的。禅让称帝后,就把三代先王那一套礼治付诸实践,但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政策朝令夕改,把国家社会搅得一团糟,百姓无所适从,终于爆发大规模起义,自己也死于乱军之中。

因此,这里孔子强调的是治国的基本要求——有一套规则,而孔子提倡使用的规则就是德、礼。

也即,孔子希望人自我修养成有德之人,并且认为应该将德、礼梳理整理成一套制度,在这套制度之下,百姓,官员,国家就会围绕这一套制度自行运转,大家都能变成君子,天下就可以达到无为垂拱而治的大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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