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

有几个高中同学,好久没约一起吃饭了。

这两天,约了个几个要好的,一起坐坐,聊一聊,叙一叙,给岁月静好增加一些高兴和喜悦。

一眨眼,高中毕业20余年了。年约40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生活都不容易。

我想起了大朱。他是我高中的同桌。现在是位城管。吃饭前,我给另一位同学打去电话,表示一定要喊上大朱。

我兴奋地说,一定要让大朱去,否则他一脚踢飞三轮车的故事,无人传唱。

只要同学一聚,常常一致调侃他,自从干了城管,身体真好,能一脚踢飞三轮车。

还是当城管好,不用锻炼身体,每天踢几辆三轮车,权当运动了。

饭桌上莫须有的调侃,你说一句,我应一句,常常大笑收场,真的很开心。

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大朱。电话那头,传来了大朱熟悉的声音,传来的,还有他的唉声叹气。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一点不假。

他来自农村,为人比较传统。儿女双全的思想,根深蒂固。大闺女长成后,又要了小二子,终于一男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电话的那边,传来了他家老二有病的声音,自闭症。

自闭症,我常常听说这个词。熟人遭此变故,大朱是第一个。大朱说,他的小二子,自小内向,不说话,更不爱与小朋友玩耍。常常一人呆在角落,低头半天,不说一句话。一岁多的时候,只能简单地挤出爸、妈两字,而且发音不连贯,还有断续。当时也感觉不太正常,电询了一位蹩脚的儿医,告知无大碍,叫他放心。大朱也万万没想到,这种罕见的病,会找到自己。

电话的那边,他的声音有些悲哀和无奈。

他说,孩子才查出有病那会儿,他彻夜不眠,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短短的一个月,瘦了有十余斤。

现在,他难以参加正常的社交活动了。白天,他要全心照顾孩子,送孩子上课,送孩子治疗,尽自己的能力,给孩子最大的关心和温暖。

晚间,他要到单位上班。单位知道了此事,领导和同事很是关心照顾,把他的班排在晚上,好方便白天在家照顾孩子。

我听了他的遭遇,内心无限压抑和不悦。为何这种不幸,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呢?会降临给我身边人呢?

下午下班后,我取了一些现金。第一时间,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去他的单位。晚春的阴天,到了傍晚,除了天色暗淡,温度也微寒起来。我的车慢慢接近大朱的单位大门。大门口,大朱早已站在那里,等候我。当我们看见了对方后,相视而笑。

到了他的办公室,坐下,喝茶,慢慢聊。他感叹命运的不顺。前不久,父亲查出得了胰腺癌,住进了ICU。又是手术,又是化疗,折腾地半死,病情才得以控制,命保住一条。现在,儿子又查出自闭症。家庭生活,真是祸不单行。

我坐在一旁,默默地劝。既来之,则安之。他说,最近的心态,比初期,平和许多。遇到了这样的事,只能慢慢承受。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把孩子纠正过来。孩子恢复的好,能勉强上学。恢复的不好,权当还债。说完这些话,他低下头,默然了。

人到中年,遭遇如此不幸,真是无可奈何。唯有用文字祝福他,希望孩子早日康复。也祝天下所有的中年人,平平安安,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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