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南京的时候是2015年,当时因为工作的原因,连续几个月往那里跑了好几次。小时候还是比较喜欢南京这个地方的,印象中这个地方非常传奇,虎踞龙盘,可歌可泣。曾经南京大学也是人生奋斗目标之一,虽然理想和现实总归是有些差距,最后终归也没考上,可是不妨碍自己对南京充满向往。
南京古称金陵,这个名字一听就起的比较上档次,充满王霸之气。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家乡不管你叫长安还是叫西安,总感觉有点土味,别人家的饭更香,金陵就没有这个感觉。可能总是欠缺一点运气,定都于金陵的王朝印象中大多命途多舛,波澜壮阔的丰碑,脚下却奠基着无数芸芸众生所化的枯骨。所以有时候玄学虽然没人能说清具体客观存在的科学依据,但是完全不信还是要多少付出点代价的。我们认知世界了解世界的过程中切记要充满敬畏,尤其是面对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物的时候。
南京现在来看是一个相对低调的城市,在东西南北四大古都里面长年存在感比较弱,没什么上热搜的机会。可是大约二十年前,中国的房地产事业刚开始蓬勃发展,率先房价破万的地方我印象中就是南北两京,一个南京一个北京,甚至一度南京的房价比北京还要高出许多。我去南京的时候当地出租车司机告诉我南京其实是一个挺排外的城市,因为房价起来了,但是当地就业环境也就那样,工资太低房价偏高,外地人来了难以立足。然后话锋一转,师傅有说嗨所谓的南京本地人,往上倒腾三代他也不是南京人,原因你懂得。平平无奇话语却酝酿了无数情绪的波涛汹涌,空气都瞬间重若千斤。司机师傅大概是有意让气氛缓和一下,顿了顿,又说今儿太晚了,天都黑了,要是白天我就带你去纪念馆看看,不收你的钱。
那时候还没公祭日这个说法,可是每个中国人,尤其是南京本地人,都不会忘记。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在南京几件事印象比较深刻。第一件事是夜游秦淮河,刚到那几天工作比较忙,一开一天会,每天晚上才捞到外出游逛的机会,不过这刚好也坏事变好事,也让我有了欣赏秦淮河两畔最美景色的机会。尤其是去当天还淅沥沥下了点小雨,十里秦淮,乌衣巷口,朱雀桥边,一江春水向东流,静静流淌的河水像一位风华绝代却颠沛坎坷的美妇,缓缓冲向着每一位游人诉说着金陵千年的故事。乌衣巷,夫子庙,江南贡院均在那一处,一本道不回头,就能全部看完秦淮河景光,我信步在两岸,闭上眼睛,似乎也能品味出两晋清谈名仕的风采,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张开眼睛手里捧着的火爆鱿鱼又瞬间提醒了我自己,我是个现代人,我是来出差工作的。
当时去人还没那么多,现在要去恐怕就只剩下摩肩接踵的看人头。大概率会打扰秦淮河水讲故事的意境和心情。
出门前宾馆的前台服务员就告诉我,去秦淮河买什么都可以,就是别买雨花石。在商业街雨花石十块钱一个,在咱宾馆门口五块钱你可以抓一把。本身多花点钱也没什么,正是服务员形容雨花石的这个量词让我觉得多彩雨石瞬间廉价意境全无,再漂亮的看起来都像沙子。河岸边上的鸭血粉丝汤当时卖十块钱一碗,刚付完钱朋友告诉我出了商业街最多卖五块。我自己安慰自己这不一样不一样,这可能是当年王家谢家的几位大腕吃过的老店。
还有一件事印象特别深,我差点被一位在南京上了七年学的朋友着夜游中山陵。当时都十点多,朋友坚持说夜游中山陵是必须亲身体验的。朋友说没事你去中山陵人多得很,很多人在山上露营。后来看我还在犹豫,说你是不是不敢?这还能忍?结果我越走越不对,我说你是不是在骗我,朋友说哎呀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的去了……路上经过一个特别肃穆的地方叫明孝陵卫,公交车沿着七拐八弯的山路绕,大晚上的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心里着实有些害怕。后来一想到这里长眠着草根皇帝朱元璋,也就不太怕了。就算他来了我还想好好跟他聊聊。
最后的一个地方是月牙湖,说是月牙湖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西安护城河的东西。城墙脚下一片水洼。当天下午的飞机回家,早上只能就近去转转,大早上九点十点月牙湖周围有很多扛着鱼竿的钓鱼佬,心里对南京人舒适安逸的生活又多了几分羡慕。
总之南京还是个挺好的地方,战乱时的南京,保护着我们的传统文化,承平时代南京又承担着继承和发扬我们传统文化的重任。所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千年来的金陵城演绎了数不清雄壮悲伤的故事,也留下了数不清光辉璀璨的遗产。
偷得浮生半日闲,一弦一柱思华年。
懒卧街巷慕儒犬,蹉跎市井作散仙。
静夜退思叹髀肉,白日长戾徒周旋。
何期重整杏花酒,好叫刘伶不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