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百合也有春天

昨天生日。感谢CCTV、各大合作银行、保险公司、美妆服饰品牌准时送达温暖祝福,感谢亲朋好友的鲜花、蛋糕、大餐、礼物,小女子三生有幸,获得四方祝福,希望来日我们六六大顺,八方来财,十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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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备感意外的惊喜,来自于老爸的微信文字祝福,"大女儿生日快乐""老班长生日快乐"!有别于以往的视频聊天,老爸竟然第一次,用文字发我微信了,一如既往地温情而不失幽默。那一刻,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野百合也有春天。

用野百合形容老爸,突然觉得太贴切不过。这个普通的农民伯伯,虽然有走南闯北做生意 的时刻,也有投身浦东大开发的经历,大部分时光还是在乡野间劳作,偏安一隅,静静地做着一家之长,三个聪明伶俐女儿的爸爸。虽然岁月和劳作逐渐压弯了老爸的背,腰杆始终是笔直笔直的,他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儿,眼神中总是流露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无论是困顿还是富足,爸爸的精神从来不为金钱、权势低头。正如那山中的野百合,遗世独立,孤芳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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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后来开餐馆,完全凭着郑家人祖传的品味,不要说新东方厨师培训了,连最基础的菜谱都没研究过。菜单是老板兼厨师伙计的他说了算,有啥吃啥,做啥吃啥,颇有现在各种风生水起的私房菜馆范儿。饭馆有一部分生意是公家的,面对公务宴请的各路人马,爸爸总是有礼有节,出众的口才、得体的举止让他在公务人员中间游刃有余,偶尔碰上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公职人员,老爸还会狠狠给他们上一堂纳税人和人民公仆关系的教育课,让自以为是的不识相者面红耳赤,连连求饶。耳濡目染于老爸的不卑不亢,我们姐妹仨从来不觉得端盘子洗碗有什么不合适,相反,凭自己的劳动赚钱致富,成为我们从小受到的良好财商教育。也是在跟随父母的辛苦劳作中,我们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辛苦,对现实的世界有了最真实的认识。

上好的食材再加精心的料理,久而久之,老爸的厨艺在小镇上远近闻名,顾客络绎不绝。特别是那一道郑氏梅菜扣肉,成为了老郑家的金字招牌,引来上海绍兴的游客频频回头,姐妹仨的同学们都争相来品尝。一度,镇上的农产品企业主邀约老爸合作开发,考虑到这个菜对原材料和时间的要求太高,爱惜羽毛的老爸放下了这个念头。岁末年尾,或者隆重节日里,老爸偶尔会重出江湖,买了上好的农家五花肉,煮熟后用大大的热油锅走油,晾凉切片用山间笋干菜一碗一碗调味码好,整整齐齐放进大蒸笼里,再点上三芯煤饼炉子,用文火将一屉屉的梅菜扣肉蒸上一天一夜,满屋子的肉香和笋干菜香。待到冷却,爸爸一一装袋,分享给各个亲朋好友。三个女儿自然成了进村的黄鼠狼,毫不客气地带走十袋八袋,放到自家冰箱里,想吃的时候拿出来重蒸一下解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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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的芳香不光来自厨艺,更来自于老爸不怒自威的教育。爸爸是个十足的暴脾气,嫉恶如仇,一言不合就会训人家。特别是面对无良奸商和违规作为的行政机关,老爸第一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是对方不知好歹,那就对不住了,老爸的火爆脾气外加有理有据的辩论,会让对方无地自容。然而,我们姐妹仨成长过程中,老爸从小到大就打过老二一次,其他的,连大声呵斥批评都屈指可数。无论是成绩考砸了还是事情做错了,如果有必要批评,老爸都会把我们单独叫到一边,用沉稳的语气跟我们娓娓道来,让我们心中有前行的压力,更有被保全面子的感动。更多的时候,老爸会化身段子手,用幽默风趣的语言引导我们,在哈哈一笑之后突然发觉老猢狲话里有话。

前些时候,在女儿们的一再央求下,固执的老爸同意学习微信了。尝到了视频聊天的便利后,老爸时不时就视频连线,通过网络享受天涯若比邻的感觉,尽享天伦之乐。昨天,调皮的老爸第一次用文字发来专属大囡囡的祝福,此情可待,此心可鉴,此野百合正在迎来更温暖明媚的春天。

(不经意间翻到了写我们仨时拼命寻找的照片,放在这里弥补心中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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