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色魔
今年刚四十出头的村支书听后将头摇得犹如拨浪鼓一般,他说:“你说王德富敢杀人?绝对不可能!他根本没这个胆,这人平常胆子就小,又不爱说话,再加上又没多少文化,外出打工都只能干些粗活,属于典型的老实人、老好人,说他作案杀人打死我也不相信。”
所以我们也只是来甄别排查一下,看看“9·20”命案到底与他是否有关,并没有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毕竟这起案件已牵扯上他。老黄到底是从事了多年的刑侦工作,很善于见招拆招。他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凶手的临摹画像,请村支书辨认。
接过临摹画像,村支书只看了一眼,就毅然决然地予以否认。他说:画上这人不是王德富,一定是冒充的。首先,王德富没这么年轻,也没这么帅气,画像上的人头发这么多,而王德富早就秃顶了,他一年四季都戴着一顶旧帽子,从没见他摘下来过;其次,今年以来王德富就没外出打工,一直在家照顾父母、妻子和两个上学念书的孩子。
因为案发前,凶手使用的是王德富的身份信息登记入住的客栈,这就无论如何与他牵扯上了关系。支书,我们来主要核实两个方面的问题,一、凶手究竟是不是王德富;二、王德富在外出打工期间,是否曾经把身份证弄丢过?或者借给别人用过?这些都是我们想弄明白、搞清楚的。
听完老黄的这番话,村支书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转身对驻村民警小邓说:邓警官我们立马带他们到王德富家走一遭,让他们看看真正的王德富本人,也好让他们死了这份心。待会你坐警车,我骑摩托在前边给你们带路。
离开村委会前,老黄要求去王德富家的所有人员,一会儿不要提及“9·20”命案的相关案情及细节,省得打草惊蛇。
熟悉道路的村支书驾驶二轮摩托车在前边疾驰,警车紧随其后穿梭在狭窄的通村公路上,左弯右拐绕过两边的稻田,来到公路尽头离王德富家还有几分钟路程。下了车,村支书抬手指向远处的一独立的砖瓦房说:那就是王德富家,他是我们村最贫困的村民,主要原因还是因病致贫,他老婆身体不好,两孩子还在学校念书,父母年龄大且多病又丧失了劳动力,全家就靠他一人养活。
去年,村里将他家纳入了低保,才算是基本解决了他们家的温饱问题。
停好车,村支书带大家沿着一条狭窄的水泥路,走过一段爬满盛开粉红色多瓣蔷薇的低矮篱笆,一行人来到了王德富家院坝前。
村支书扯开嗓子喊起来:老王、老王,在家没有?
不一会儿,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头戴洗得败色的牛仔旅游帽、身高一米六多一点,脸色蜡黄瘦削、且胡子拉碴的男子,他四处看了看。脸上挤出微笑说:我还以为是谁在喊我,原来是支书哟!
走在前边的村支书转回头,对身后的老黄说: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王德富。
村支书和邓警官一行人的到来,让王德富有些手忙脚乱,他急忙转身走进堂屋,陆续抬出几棵独凳、长凳搁在院坝中央。招呼大家落坐,随后他又拧出一个旧铁壳温水瓶,以及一摞一次性塑料杯,给每人倒了一杯深褐色的自制土茶,右手摩挲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劣质香烟,礼节性地给来人逐一敬烟。
村支书见状,忙说:老王您先坐下,徐所长、邓警官是乡派出所的,这两位警官是遵城来的,要找你核实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害怕,只是核实一些事,你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了,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两位警官,但不能有任何隐瞒和撒谎,不然会惹上官司哦!
不会、不会的,支书。我有啥子好隐瞒和撒谎的嘛!我又没干违法犯罪的事,有啷个事你们尽管问,我保证实话实说,绝不会有半点的拉稀摆带。王德富边说边拖了一棵独凳,紧挨着村支书坐下。
他一双眼睛始终在两个陌生的警官身上游离,内心忐忑不安的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乡派出所的徐所长和村支书,以及驻村的邓警官会陪着外省的警察找上门。
眼前这个王德富的体貌特征与临摹画像上的人简直大相径庭,更重要的是,他在给大家倒茶的时候,老黄仔细观察了他的双手,其十个手指完好无损,尽管如此,心有不甘的老黄还是决定从侧面再问问。
老王,前些年你在那个地方打工?
前些年我一直在广州、深圳建筑工地上打工,算起来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其他地方还真没去过。近年来父母和老婆身体不好,娃儿也需要有人照顾就没再出去。
那您打工期间有没有弄丢过身份证?或者把身份证借给别人办过事?这很重要,你必须认真回忆一下,因为你的身份证已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不然我们也不会专程从遵城来这里找你。
王德富稍稍回忆了一下说:我的身份证从未弄丢过,打工期间的确借给别人办过事。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到底借给谁办过事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