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四月已进入尾声。在这样“春风轻灵、春光明媚、春色多变”的四月天里,人的内心也跟着万物一起复苏起来。
最近在潜心研究菜谱,在自己的生活技能上,除了会说英语,又加上了一项会做菜,继而衍生出会挑食材、会搭配、会摆拍、会省钱……休息日在家包了一顿饺子,新鲜采摘的荠菜,带着泥土的清香,焯水,挤压,切碎,与五花肉和馅,包饺子,下锅,盛出摆盘,搭配朋友送的山西清醋和贵州香辣椒,只想说一句:“夫复何求。”
有时候我会出门,看着写字楼里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商场里排队等餐的食客,看着街道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日常生活,枯燥、烦闷、无限重复。人们出生,长大,成熟,老去,死亡。看着自己的子女出生,长大,成熟,然后他们有一天也会老去,死亡。对于永恒而言,一个人一生的痛苦和奋斗,都只不过是这个星球上的短暂过往,甚至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每隔一段时间,我的情绪就会出现一次针对“生存意义”的危机。当我把生活重心放在找寻活着的意义上面,那么事情往往就会变得严肃起来。人一旦开始钻牛角尖,就很容易产生万念俱灰的感觉。不过好在,我对食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发自内心的热爱,每一次的创造产出,是属于我自己的解压方式。与此同时,也许是出于骨子里的乐观,我也不愿意在深感自身渺小之后变得麻木,而是遵循着生命的原则,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个艺术品,让自己的生命活在快乐之中,其他的一切都不必过分追求和计较。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是卢梭的名句。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人可以自由地思想,自由地想象,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可是在社会中与他人打交道,就不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用法国哲学家萨特的话来说,“他人是我的地狱。”
最近在读李银河的《我的生命哲学》,我感叹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开始拜读她的作品。她对不自由的解读有两种:“一种来自生存的需要;另一种来自被人内化的社会行为规范。当人要为起码的生存条件而劳作时,他没有自由;当人已经达到了不必为生存而挣扎时,他就得到了一种自由的可能性,可是观念中的枷锁还是在束缚着他。”
曾经立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我,刚毕业时踌躇满志,希望能大施一番拳脚。现在回想起来,可能真的是“让您见笑了。”我们的文化和教育体系,好像总是与“竞争”有关。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教育我们,要比别的小朋友多得几朵大红花;升学考试,一分之差考了全校第二名,哭得比不及格的同学还要伤心;步入社会工作,知道别人比自己强时,内心就难免泛起不安的情绪。大家都在说,年轻人要奋斗。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比我们更有才华,更有权力,更有名望,更富有,更美丽。可是假设,我们真的达到了这样的水平,我们还会对自己有更高的期望,期望中的自己也总是比真实的自己更有才华,更有权力,更有名望,更富有,更美丽。这就是传说中的“费力地生活”。
我非常敬佩那些愿意给自己自由的人。我也非常崇拜已经达到自由境界的人。不是缘于对方积累了多少财富、名望、社会地位,而是他们在真实和期望中达成了和解。我始终相信,内心的安定,不该与物质完全挂钩。“美好的生活应当成为生存的目的,它才是最值得追求的。”
我喜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去公园长跑,呼吸新鲜空气;我喜欢在阴雨绵绵的日子里,拉上窗帘,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我喜欢在静谧的夜晚,伴着床头的灯光,写下我的真情实感。朋友找我聊天,说我最近变得温柔了许多。以往看到荒谬的事情,我会抑制不住“伸张正义”的冲动。现在虽然偶尔还是会成为热心的“朝阳群众”,但那是我对这个世界的一点点贡献和热情,还夹带着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我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下去:读有趣的书,写有趣的文字,做美的菜,看美的风景,早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随心所欲地享受生活。
我不一定会很富有,但我一定很快乐。
这是我的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