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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馨主题】第十一期写作。

若能一世求得安稳，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家是避风港，亦是生活中存在委屈与不甘的包容所。是精神支柱，又是肉体的安放处。是彼此信任，彼此真诚的终身合作伙伴。

壹

夜深人静，星灯交融。五月初夏时节，冰月凸盈朝西，与城市的霓虹碰了个满怀。

与轻轨并肩站在同一地平线上的三十几层高的楼房，每每轻轨呼啸而过，地面和楼栋都带着震动。

在这样的一栋楼房里，住着一群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他们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有凌晨莫名的咳嗽声，一点的摩托车汽车声，两点的说话声，三点的烧烤出摊声，还有凌晨四点的批发市场……似乎每一个时间，都有很多人在一直不停地忙碌着。

唯独那个十五层高的窗台上，总有一个身影喜欢坐在那里，天晴时，静静地赏月，下雨时，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浅浅地听着雨声，若是有风吟，那个身影总会有那么点雀跃，不知她是因为什么。

“如果当初不认识你，那该有多好。没有学会奔跑，就提前听到了风的声音，那不是爱的启示，而是爱的警醒。

不再青春的年纪，也该有听雨的惬意。殊不知吹来的北风终究暖不了南方的人。她也许在寻找，也许已经放弃，成年人，早就没有了爱的本能，看似在逃避，实则是对现实的接受。

曾经充满热情的眸子，也像长江水般混浊。就算嘉陵江的江风吹来了整个夏天，那清澈的铎着一层光的闪动的星星也没能把长江那混浊的水冲淡开，反而是拉开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一南一北互相激荡又互相排斥着。”

卧室外的沙发上，呼噜声四起，磨牙梦话，它就像是夜晚的演奏家，幽默风趣，谈吐高雅。总有一种撕破灵魂，想要冲破那具早已富态的肉体。

坐在窗台上的那道身影，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也在抖动。是什么东西把她变成了如此这般模样，她就像是一只关被在囚笼里的流浪猫。她想要流浪，却又不得不继续把自己关在囚笼里。

那个睡得安稳的孩童，不知怎地翻了一个身，双眸紧闭，双手还在摸索着，直到那只手有了安放处。

那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孩童，似乎很安心，继续抿了抿嘴唇，甜甜地憨睡着。

窗台的那个身影看着那只软绵绵的小手抓住她白净的脚趾，那一刻，她的所有委屈全部化成了一场无声的呜咽，又像一场绚丽的烟火，只不过很远很远，远到模糊。

她扪心自问，她的所有自信去哪里了，曾经那个快乐笑容满面的姑娘，她是怎么了，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么敏感多疑，河东狮吼，唯恐天下不乱的“母老虎”。她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她不知道，她似乎又知道。

她抹干净脸上黏糊糊的泪水，把窗帘拉上，房间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孩童侧身把她抱住，摸了摸她的脸，继续沉沉地睡去。

她悄悄起身上了个厕所，打开照明灯，用冷水浇灌着自己那张带着明显黑眼圈的有些蜡黄的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竟然也开始嫌弃了起来。

她不是那种萎靡不振的一直爬不起来的那种人，而是跌跌撞撞，起起伏伏。最近几晚她都睡得不太好，不是做着一整夜的长梦，就是浅眠，一点轻微的声音，就能让她熬了个大半夜。

她拿起手机，把光线调到最暗。

无意之中翻开了久远的相册，与他初识，竟是八年前的光景了。

貮

住在公司宿舍的刘洁一个人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看着她喜欢的《哈尔的移动城堡》。

“小洁，你怎么总喜欢看这种无营养的动漫啊？”宿友侃玲玲站在床边看着抱着手机一脸傻笑的刘洁说道。

“玲，那是你不懂动漫的唯美。”

刘洁不置可否回了她一句，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走啦，出去吃饭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这在宿舍都混了大半天了，再不出去，又该三顿并做一顿吃了。”侃玲玲伸手拉着刘洁的手臂拽着她起床。

“好，好，吃饭了。”刘洁也觉得该出门了。随着起身穿着睡衣就出门了。

“你又不换衣服？”侃玲玲看着她这样，都有些想动手的冲动。

“怎么了？就这样挺好的，又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走啦！”

刘洁身上穿的是那种圆领长袖长裤的粉色睡衣。说实在的，她并不喜欢粉色，只不过当时买这套衣服的时候，全都是差不多粉色系，最后也就挑了这个直接套头的，衣角下方左右各一个小口袋，上面还绣着小熊图案。

“照你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熬成剩女。明明底子不差，长得清纯可人的一张笑脸，白白被你糟蹋了，妆也不爱化。”侃玲玲白了她一眼。

“玲，这不为了衬托你的美吗？”刘洁嘻哈道，死皮赖脸带着撒娇语气挽着她的手臂。

“我说你啊，那些人明明个个对你有意思，你咋就不开窍呢？”侃玲玲用屁股撞了她一下叹道。

“缘分没到吧！”这句像是刘洁的口头禅。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有多勉强。

她的确遇到了很多人，她也觉得这一路上遇见的人，人品都很不错，不管外形还是家庭条件，至少能保证她一生无忧。

只不过一些特殊原因，她与这些人只有相遇相识，每一个想与她进一步的男孩，都被她一句，“咱们不适合。”给打发了。

还有可能是这些人都与她身量差不多，不管怎样，至少男孩身高也应该在一米七以上吧。

她自己总说是在等一个人，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等个什么样的人。

直到那一天休息，她的前同事曹婕约她去游乐场玩，她应了约，当她看到一辆汽车停在她的面前时。心跟着突了一下。

她诧异的眼神看着降下来的车窗，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小眼男子笑着看着她。她的脸色不是太好，当她的前同事曹婕在后座抱着儿子对她打招呼上车的时候，她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小洁，他是我同学，卓飞。这是我好闺蜜，刘洁。”

面对曹婕的介绍，刘洁浅笑了一下，算是礼貌回应，她准备开车门坐进后座。

“你坐前面嘛，我儿子调皮。”曹婕的一句话，让刘洁放在车把手的手僵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上了副驾驶。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驾驶上的男子投来的目光带着炙热。刘洁此时知道曹婕的想法，这也是后来间接引起她与曹婕之间的疏离。

因为在这一刻，她觉得被朋友出卖了，不管怎么说，既然曹婕把她当闺蜜，那介绍朋友也应该提前给她知会一下，而不是打她个措手不及。为了不那么尴尬，刘洁还是与他们一起同行玩了整个游乐场。

曹婕与她的儿子玩的所有项目，不是刘洁支付就是卓飞支付，起初这个男子还会抢着支付，但刘洁不是那种贪便宜的女孩，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买单。

一天说快不快，曹婕还专门要了游乐场的照片，刘洁只得拿了回来，只不过那里面更多的是卓飞和她的照片。后来卓飞坚持送她回宿舍，最后刘洁答应让他送，只是没有让他送到里面，而是在岔路口就下车了。

原因无他，刘洁对卓飞并没有感觉，而且他的颜值当真没入她的眼，还有一些其他，刘洁从来没想过，还会再与这个人有任何交际。

尽管曹婕一直在她耳边夸赞他。可命运的齿轮就喜欢如此，该来的躲也躲不过，俗话说：“好女怕缠郎。”

叁

刘洁是一个私人企业店的店长，本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最多也就是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

加班到九点的时候，她透过玻璃，看着廊道上的一个人对着她招了招手。这一刻她有些吃惊，因为她现在被临时调任在新店管理团队，曹婕也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地理位置。毕竟曹婕已经从公司离职了几个月了。只是她们一直有联系，她只是给她说了个大区域。

刘洁走出门外，来到卓飞面前，看得出来，他是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的，头上摩的油光蹭亮。脚上还配着一双干净打了油的黑皮鞋。一米七五的个子不算太高，但与刘洁一米六的身高刚好。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没给任何人说过。”刘洁现在体重只有九十六斤左右，一张瓜子脸，配着一头长长的黑色秀发。她不是那种明艳动人的脸，只是一张略带清纯，让人看着不讨厌的一张脸，皮肤中等，还算白净。

“外面下雨了，我没什么事，就过来接你。”卓飞有些害羞，又有些开心，咧着那口不整齐略带黄色的牙笑着说道。

“不用，你走吧！我还早。”刘洁不留余地的拒绝了。

“没关系，我等你。不用管我。”

“我真的不用，而且我们也不会……”

“没事，朋友嘛，我过都过来了。你先去忙吧！”

刘洁看着卓飞，一时也不知是气还是笑，只是懒得理他，进去忙自己的去了。

等刘洁忙完已经十点过了，她看着卓飞一直坐在廊道上的大理石上，本就是寒冬腊月，外面还下着雨，天寒地冻的，她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换好衣服关了灯，走在他身后喊道：“喂，走吧！”

出了大门，夜色阑珊，大雨没有停，溅起的雨花拉起薄雾被清冷的路灯折射得更苍凉，随着阵阵寒风劲起。

刘洁第一次觉得冷，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摆子。一件温暖的外套此时落在她的肩头，卓飞替她撑着伞，她看到了他半个肩头都淋湿了，但是她没有开口。

他们默默地来到车边，卓飞替她开了车门，直到车子行驶了很远的距离，他们都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卓飞先开口。

“曹婕只是说了大概位置，我是挨着一栋一层一层找过来的。”

刘洁抬眼看了他一眼，这句话她肯定相信。她上班的地方有四栋楼，环形的商业街，找一个店就像大葱里面找小葱，不说很难，但也得花心思。

“以后不要来了，我不需要。”

刘洁这句，但凡是听得懂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偏偏卓飞接口道：“那知道地址了，肯定是得经常来，直到你点头同意为止或者你摇头不同意。”

“我现在就不同意。”刘洁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左右摇摆的雨刮说道。

“这次不算，因为你还在车上。”卓飞跟着说跟着笑。

“看，下雪了！听说两个人能一起见初雪，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卓飞眼里带着笑意道。

刘洁看着这个人，一时也没了情绪，干脆罢了，她把头偏在一边，用右手支棱着那颗有些沉重的脑袋，此刻她并没有心绪很乱，因为对一个人没有感觉，就会觉得无所谓。

她一直盯着车窗外，那些飘飞的雪花很美，只是她有些不喜欢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回到宿舍，卓飞给她发了信息。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但是允许我喜欢你，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晚安啦！”

刘洁看着信息发了一会儿呆，随即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她连看动漫的心情都没有了。

次日，她的手机又收到信息了。

“起床了吗？还没吃早餐吧，我在老位置，给你带了包子和粥。”

刘洁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他大爷的，这人一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与侃玲玲的班次不一样，她收拾好就出门了。远远就看到卓飞把车停在岔路口前面的路沿，生怕与她错过，背靠着车窗远远地四处张望着。

直到她的出现，卓飞双手揣在胸前，笑着朝她走来。

“我不是说不要来了吗？”

“给，还热着，我捂着的。”卓飞对她的问话听而不闻。笑着把手上的包子和粥递给她。

“我不喜欢吃肉包子，早上也不喜欢喝粥。”刘洁没有伸手，眉头一皱说道。

“你那么瘦，不能不吃早餐的，早餐一定要吃，不然身体怎么受的了，我买都买了，扔了怪可惜的，你就帮着吃了呗。”

卓飞完全不要面子地对着她说道。

刘洁内心此刻早已波涛汹涌，她身边从来不缺男孩追捧，但一般她拒绝过得男孩，虽与他还有联系，最多也就玩笑试探，都被她巧妙回绝。唯独眼前这个人，让她有些头疼，她不是没说过拒绝的话，只是这人根本就当耳旁风，依旧我行我素。

就这样，平安夜送苹果和巧克力。

每天风雨无阻接送。刘洁走到轻轨站都能被他拦截。

相处一个多月后，刘洁坐在副驾驶突然开口了，“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除了你的人，当然还有你的心。你为什么那么冷，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行。”

卓飞有些哀伤。

“我们不合适，你的一切，我也不感兴趣。”刘洁声音大了些。

“所以我们才要慢慢磨合。”卓飞轻声道。

刘洁闭口不言了，她与她妈妈说过此事，她妈妈让她去他老家看看。

她去过他家了，只不过去了后，她的心就凉了一大截，算是他们那里最差的一家。

她去了，很多人都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姑娘，你家是不是就你一个独生女啊，看这手都不沾阳春水的……”

她的妈妈告诉他，这两个人过日子，只要他对你好，日子就会过得红火。

刘洁之所以没对卓飞下狠话，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被照顾的感觉，父爱的缺失，让她加速把自己沉浸在这种除了好，什么都没有的氛围中知足就好。也是因为妈妈经常对她灌入封旧的思想，择一而终。她带着叛逆，且又迷茫的爱迷失了自己。

日子一晃到了情人节。卓飞买了九十九朵玫瑰，没有获得精神和物质的她，终究还是沉溺了进去。她与卓飞在一起了，刘洁的老板告诉她，别在该挥霍青春的年纪随便选一个人，按照你现在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找个与你相匹配的且更优秀的人。面对质疑和背后的评价，刘洁她高昂着头，不惜以一辈子为赌注。

谈恋爱期间，卓飞把她照顾的很好。刘洁觉得人这一辈子，刚好到了那个年纪，遇到个过日子的，那就走上正轨吧。

她的性格风风火火，在爱情和生活中，她主导着一切。

她变成了所有质疑和背后评价的羡慕者。

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大家族的事。

一纸婚约说来就来。

红色的结婚证落在她的了掌心，一如那颜色般滚烫。刘洁的内心没有特别的期待，也没有特别的紧张，只是走了一个流程。

“终于把你娶回家了。”

卓飞此刻也许是真的爱她的，这是刘洁当时看卓飞那一眼的时候，心底发出的声音。

那么，她爱他吗？

不管如何，结婚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内心都会带着期待的。

只不过她的婚礼在娘家办了一场酒席。没有接亲也没有送亲。因为距离远，卓飞家没有那个经济条件。

刘洁也不是那种把物质看得太重的女孩，本打算卓飞老家不办酒席也无所谓。可是卓飞的父母说：“这种要办的，怎么能不给办的。”

刘洁一个人待在酒店，旁边住着卓飞同学的老婆们，刘洁太喜欢独处了，所以她并没有去找她们，而且她们带着孩子也很快睡下了。

刘洁他们入住酒店已经晚上十点了。

卓飞说他同学和朋友让他一起玩会，刘洁想着大喜日子，让他去了，但她的内心此刻是孤独的。

床头正对着镜子，窗外响起了夜鸟的鸣叫声。刘洁半爬起身子看着镜子，又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心莫名地慌乱，她看着白净空荡的房间，她有些害怕，她突然有股冲动，她有点不想结婚了。

刘洁摸出手机，给卓飞发了信息：“你回来吧！床头对着镜子，窗外还有鸟叫，我害怕。”

“睡不着啊？那我给他们说一声。”

等了半小时左右，卓飞带着酒味回到酒店，躺倒刘洁旁边，伸出手臂，让她躺了上来，把她拥在怀里，又亲了亲她的头。

此刻他们都是温柔的。

凌晨四点，刘洁换好婚纱，与卓飞去到昨晚讲好的发廊化妆。

刘洁长长的秀发被高高盘起，看着镜中有些模糊和陌生的自己，刘洁的心神有些模糊。

说实话，化妆技术真是差得无可言语。

但没人知道刘洁的内心脆弱又强大，婚礼七点准时举行，可是倾盆大雨像是她此刻的内心，因为下雨的缘故，卓飞那些说好的朋友们因为昨晚玩的太晚，加上喝了酒，本该一起开车回到家的排场，最后只有卓飞和刘洁独自开车来到现场。

卓飞开得有些快，因为快赶不上及时了，刘洁突然很烦躁，没错，大喜的日子，她和他争吵了起来。

“吉时有那么重要吗？”刘洁的心思当然不是在雨天路滑这上面，而且突然觉得很委屈，这里以后将是她的“家”，可她没有感觉到快乐，而是很想哭，她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除了这个男人，她一无所有。

“妈说别误了吉时。”卓飞声音很小。

刘洁生着闷气，因为下雨的缘故，她根本就没等卓飞替她开车门，替她撑雨伞进门，而是自己就进门上楼了。

当发现婚房依旧是那间小小的房间，除了床上的被单是红色，其他什么都没变。床头床脚还挂着锯子和筒靴，那一瞬间，她再也绷不住了，她一个人坐在那张小小的床边掩面哭了起来。

卓飞的母亲上楼看着刘洁说道：“我想着你们也不长住这里，所以没考虑那么多，也就没收拾。”

刘洁别过脸把眼泪擦了擦，嘴硬扯着笑说道，“不是，是我与他吵了几句。您去忙吧，不用管我。”她更多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新妇上门就甩脸子给婆婆看。

“卓飞也是，这个时候与你吵什么？小洁，想吃什么，我给你拿些菜端上来。”卓飞的母亲问道。

“妈，不管我，我这会儿不想吃，就想一个人待会。”见刘洁这样说了，她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便用担忧的眼神看了看她，就下楼了。

没一会儿，他又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因为是木板房，并不隔音。她知道是卓飞。

“刚刚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错过吉时不好，你那会说话，我急了些，声音大了些。饿了没？我给你弄些吃的上来。”卓飞把她揽在怀里问道。

刘洁好不容易控制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我想家了，我想我妈了。”随即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滚了下来。

“等过几天，我就陪你回去。”卓飞摸着刘洁的头说道。

“等会她们可能会上来陪你，我要在下面招呼一下亲戚。”

“嗯。”

刘洁抱着手机上下翻动着，没有目的，只是想稳住自己有些乱的心神。

“你把那床头和床尾墙上的东西取了吧，好歹要睡一晚上，我觉得不舒服。”

卓飞看了看墙上，把东西取下来后对她说道，“他们有些不太懂这方面的规矩，你多担待点，我们也不长住这里。”

刘洁不想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了一句，“你去忙，我想一个人待会。”

卓飞下楼后，她打开手机镜头，看了看有些红眼的自己，笑了笑。

她从箱子拿出来红色敬酒服换上，不管怎么说，流程还得走完，中午才是正席。

卓飞朋友的那些老婆们终于上来陪她坐了一会儿，闲聊几句家常。

很快到了中午敬酒，刘洁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礼貌且优雅地跟着卓飞和婆婆挨桌笑着敬酒。好似开头的那一幕从来没发生过。

下午她在卓飞的陪同下，去到镇上把妆容卸了，她挂着浅淡的笑容，自信从容。卓飞陪着她在公路沿上散着步，讲着小时候的事情，她时而轻笑，时而低语。

刘洁此刻觉得，不管与何人在一起，区别可能也不太大，若是能把普通的日子过得生花，也是对生活的一种负责。

可是，刘洁太高看自己了。她根本不懂，婚姻里除了爱情，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更有人情往来。甚至孩子的养育之路。

伍

婚后，他们过着简单甜蜜的生活。

刘洁会做一些喜欢的饭菜，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孩子的到来，让初为人父和初为人母的他们，心态截然不同。

卓飞看着测试纸上的红线，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旋转了一圈。各种问医院的朋友该注意些什么，该吃什么。

刘洁对这个生命的到来，是开心，是害怕，是紧张。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个好妈妈。

但因为卓飞对她照顾无微不至，刘洁觉得她的一生赌对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有担当的。

因为孕酮低，所以她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每天一个人在家里养着，前期都是她自己做饭，有时卓飞回来做饭。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反应大了，但刘洁的体重依旧只有一百一十多斤，每次产检她不得不报假体重。

刘洁的心态开始有了变化，她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越来越容易生气。

孩子八个月了，刘洁头天买了包子，早上让卓飞帮着热一下。

电饭锅里是刘洁睡前预约时间煮的粥。

待刘洁起床，进到厨房，看到包子被直接架了蒸格，粥已经把包子全部泡湿了，软烂得很。

刘洁喊了几声卓飞，见他睡得死死的，便自己咬着吃了，就着泡烂的包子吃了一个。

她把剩余的装了起来，然后给卓飞舀了一碗粥放在桌上。

待卓飞醒了，她向他抱怨道：“桌飞，你怎么把包子这样蒸，你好歹用个碗装上啊，这全部都烂了，还怎么吃？”

卓飞起了，洗了一把脸。

刘洁吃了不舒服，又躺回了床上。

没多久，她听着厨房有流水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开门关门的声音传来。

等她感觉饿了的时候，准备起床把剩余的粥包子热了吃了。

只不过等待她的是空碗和空电饭锅。而那些粥和包子早已被安置在垃圾桶。

她不知为什么，心里特别的气，跑回房间拿起手机给卓飞打电话。

“你为什么把粥倒掉？”

“你不是说不能吃吗？留着做什么？”

“我那是给你舀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没吃，你直接倒掉了，我还饿着肚子的，你倒掉可以，那你是不是该问我有没有吃，或者再给我买些东西回来。你凭什么直接倒掉我煮的粥啊？”

“我现在忙，挂了！”

这一刻，刘洁再也绷不住了。她有些愣神地看着房间四周，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抱着自己的头哭了起来，这一次，她有了不好的念头，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想要了。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妈妈不是想要那样，就是特别难过！”刘洁在心底撕心裂肺地吼道。

她的喉咙哽咽，心脏疼地像是被爪子捏紧，她踹不过气。

她一个人在那里哭了好久，她掏出手机，又看上了动画片，心情终于得到了平复。

再后来，卓飞给她道了歉，只不过后来，刘洁的情绪依旧时而稳定，时而崩溃。

转眼快到预产期了。

卓飞的妈妈终于下来了，因为生活习惯不一样。刘洁并不喜欢她做的这些饭菜，但她从不会多说一个字，好吃就吃一点，不好吃尝尝就不再动筷。

预产期前一周，刘洁的身体再一次出现不好的状态，只得挂了急诊。

检查结果：婴儿脐带绕颈，羊水偏少，血小板低下。

因为血小板低下，所以静脉血在抽完血后，已经不能及时凝固了，针拔出来带着一股血水喷出来。

医生建议明早入院，不管能不能生产，必须住院。

也许是孩子感受到了妈妈的恐慌，午夜十二点，刘洁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疼痛感，叫了几声卓飞没醒，她只得用脚踹那个睡得香甜还带着笑意的男人。

出发前，她想要吃点东西，结果卓飞妈妈替她热了一碗汤，这是她要求的，因为最近几天，她一点也不想吃东西，只想喝汤。

进了医院就被送进了产房，对刘洁来说，这道门是否能打开，她也不知道。

因为没经验，她一点吃食都没准备。大半夜的什么也买不到，刚好碰到上周一起产检的家属，又碰上一起生产，他们好心分了一袋面包给刘洁。

医生要求卓飞给刘洁买了脉动饮料水。

刘洁此刻更想的是喝温开水，她知道医生不会给。

刘洁就像飘在云上，她颤抖着手把自己的名字落在各种需知的纸张上。

直到后面天旋地转，“医生，我好累！我想睡觉！”

“刘洁，听话！你别睡哈！看到孩子的头了，那头发黑黝黝的，坚持哈！千万不能睡！”医生的声音算是很温柔的。

刘洁知道，医生是骗她的，只是不能让她睡。

“想吃东西吗？”助产士过来喂了面包片，又喂了脉动饮料给她喝。

刘洁不是自愿的，那些东西放在她嘴边，示意她必须吃。

“你不能睡哈，你看你宝贝这么努力，你作为妈妈，也应该坚持和努力，宝贝都迫不及待想见你了，你睡了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好累，我就睡一会儿，我没力气了，我真的想睡！”

“刘洁，你不能睡哈，你听话，我给你说，你要配合。”

“好。”刘洁的大脑已经不被自己支配了。

她此刻就像是踩在云上，软绵绵的，房间的一切都在旋转。

不知过了多久，熬了多久。

刘洁听见了外面的雨声，天亮了。

随着孩子哇哇哭了出来，刘洁没有别的妈妈那样欢愉，也没有哭，她只是看着这团小东西趴在自己的身上。

她觉得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有些长，长到她生了一个孩子，又长到她把之前的所有前段重复在脑子里播放了一遍。

病房里，刘洁喝着鲫鱼汤，那是卓飞找附近饭店专门做的。

她听着卓飞妈妈说：卓飞见所有人都出来了，就不见你出来，在产房门口急得打转。

那一刻，她心底又软了下来。

小床边的那个小东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卓飞喂着刘洁喝汤，卓飞妈妈看着孩子。

这一刻，以前的种种不好烟消云散。

只因为这个小东西的到来。

她治愈了一切。

本以为有了孩子，平淡的生活会有所不一样。

陆

孩子在慢慢一天天长大。

月子里她的饭菜固定一小半碗纯肉丝，一小半碗油麦菜，然后一碗汤。

另外一天加三次鸡蛋汤。

每天都是如此，没有花样，连菜都同样。鸽子汤，鸡汤，鸭汤，没错，里面什么配菜都没有，每一个汤连着喝一天。

刘洁最害怕喝汤，因为咸得发苦。

刘洁趁着天气好，没出月子，也把孩子带下楼坐了一会儿，她第一次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卓飞妈妈每天的菜都一样，我真的吃腻了，汤咸得下不了嘴。”

“你自己选的，再不好你也得自己担着。”

刘洁岔开了话题，聊了几句家常，就匆匆找借口挂了电话。

她此刻心神很崩溃，因为没人愿意听她倾诉。她此刻唯一想到的是他了。

晚上，卓飞一起吃饭。

卓飞妈妈又端来一份鸭汤，里面还有一块肉。刘洁见了就犯恶心。

还有同样的肉丝，同样的青菜，她已经吃了大半个月了。

“卓飞，我今晚不想喝汤了，你全部喝了吧，不然明天我还得继续喝。这肉也一块吃了。”

没错，因为是冬季，一锅汤喝完为止。

卓飞没多说什么，拿过碗就喝了起来。

“妈，您这是把盐罐子摔破了，这都发苦了。”卓飞喝了一口就跑去卫生间吐了。

卓飞妈妈尝了一口，“着我放盐多了。”

刘洁没有开口，因为她觉得作为媳妇，婆婆妈愿意来照顾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妈，您下次用勺子舀起来尝一口。这样子咋吃。”卓飞对他妈又说了一句。

刘洁硬撑着把面前的肉丝和油麦菜吃完，才对着卓飞说道：“你给我买些香蕉回来吧，再买些梨，和其他水果，什么都行。最近消化不好，肚子不舒服，但又拉不出来。”

刘洁已经快一周不能拉大便了。

“月子里不能吃冷的。等出了月子，你想吃再买。”卓飞缓缓说道。

刘洁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接话。

她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

很快，三十天已经到了，卓飞妈妈迫不及待想回老家了。

卓飞终于让他妈妈买了几根半生不熟的香蕉回来，刘洁吃了一根后就再也没吃了。

卓飞妈妈走后，刘洁开始独自照顾孩子，卓飞有时中午会回来给她娘俩做饭。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

出月子后，没多久就是刘洁的生日，娘家父母兄弟外婆要上来看她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她这里。

从城里回老家，有一段路程，因为刘洁的妈妈晕车，一路吐得昏天暗地，“要是老二再嫁那么远，我打断她的腿，我就当她死了……”

刘洁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眼泪悄悄划过脸颊。因为她的妈妈一直都不看好卓飞，不管是他家条件，还是他的样貌，用刘洁的表哥亲戚们的话来说，他哪一点能配的上他们的妹妹。

刘洁知道，妈妈此刻撒气都是针对她，对于她的不满，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刘洁还在安慰妈妈，一会就到了。

“闭上你的嘴，我这会不想听你说话。”

刘洁的爸爸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刘洁外婆说，“你妈不舒服，让她自己发完火就好了。”

没人知道刘洁此刻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她此刻什么都没有了。她被所有的一切抛弃了，她后悔答应让他们上来了，甚至跟着一起回老家。

刘洁此刻好想喊出来，我怎么做都是错，当初有近的，我想多接触，您却说我拖着人家，我一直单身，您说时间不等人，外面有合适的，将就过了，如今呢？我只是找了个人将就过了，还是不如您的意吗？从小到大，哪怕一丁点忤逆，都是不懂事。到底该怎么做？

刘洁的眼泪滴在孩子的脸上，孩子哭了起来，她开始哄，可是她也哭了啊，却没人哄她啊！

回到家很晚了，坝子里黑漆漆的，刘洁心灰意冷，自己的父母第一次上门，居然站在坝子上等着开门。

刘洁只是看了一眼卓飞，他再也不是她的什么人了。

卓飞替刘洁烧水泡脚，因为她还带着感冒。

她此刻好像已经没有特别感动了，她只当这是他对她的讨好。

从开始与他在一起，他们的三观都不一样。

眼界，认知，交流。他们没有共同话题。

她依旧选择了他，她考虑过很多如果。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所以这一切她都将承担起来。

柒

这次后，她不再向任何人诉苦，她把自己藏了起来。

孩子一直在长大，刘洁却是有时整夜熬夜，有时半睡半醒，她的体重再也没有上过一百斤。

她的脾气越来越差，有时候还会莫名对孩子发火。

孩子的养育方面，他们三句说不到一起，又开始冷战了。

卓飞也越来越不喜欢待在家里。

她每次向卓飞拿生活费，他都是两百三百的给。

甚至说他也没钱。

刘洁不得不把自己的老本贴进来用，还有妈妈当时给她的五万。因为嫁的远，什么都没有，就当陪嫁了。

卓飞没有给彩礼，只是他父母拿了一万八，但卓飞拿来拍婚纱和过礼了。

刘洁是后悔的，但她一直记得那句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卓飞还时不时打着那几万块的主意，“我先借用，到时候还给你。”

卓飞开始倒腾了一些小生意，最后不了了之。

孩子十个月了，更调皮了，刘洁有时顾不上吃饭。她和卓飞有时冷战一周半个月不等。

卓飞晚饭回来做好了吃了碗筷一丢，刘洁一个人在家收拾洗碗弄娃拖地。

卓飞保持这样的状态她习以为常，直到一个月后。

刘洁无意之间看到了卓飞的手机支付信息。

“驰腾网吧”这几个字映入刘洁眼帘。因为就是小区楼下的网吧。

刘洁翻看了付款记录。

每次付款差不多二十来块钱。

刘洁知道，五块钱一个小时。卓飞每天吃过饭出门差不多七点左右，归家刚好凌晨。

刘洁看着这一个月，卓飞差不多一周三次都是在那网吧里待着的。

刘洁再也忍不住了，她拿着手机叫醒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刘洁的嗓子发疼，心脏更疼，她哽咽道：“卓飞，这就是你说的没钱，这就是你说的累，你他妈还有钱去上网，你每个月给我两千多块，房租水电气费，生活费，家庭所有的开销都在这里面，你他妈的说我用多了。你这一个月一周三次，你这两百多块我和娃儿都可以用一个月了。我省吃俭用，我在家辛苦带娃，洗碗拖地，你他妈的吃完放下筷子和碗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你他妈是人啊。”

刘洁把手机扔在他身上，泪水如雨下。

她是个傻子啊！她有过无数次从高楼一跃而下的冲动，可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她放弃了。

“我每天回来你都是那脾气，我每天在外面累得很，回来还得给你们做饭，还得忍你发脾气，我也很累。”卓飞大声对着她喊道。

卓飞很少与她争吵。

刘洁心里知道卓飞在外面很累，可是她也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曾经也温柔，也体谅别人，她现在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点事她就想发脾气。

就这样，冷战又开始了。卓飞不会来哄她，刘洁也不向他低头。

日子还是要过，孩子逐渐一岁多了。

刘洁准备出去上班，卓飞妈妈来给他们带了一年的孩子。

孩子差不多两岁多了，老人不想带了。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一篇文章。

有了孩子的你，总是爱发脾气，不是你变了，而是你生病了，它的名字叫“抑郁症”。

刘洁的事业又回升了，她的工资足够养家了，最后卓飞不得不在家带孩子。

刘洁并没有很轻松。

因为当初刘洁想买房，卓飞想换车，最后刘洁妥协，她拿着存款买车，起初是卓飞还车贷，后来卓飞带娃，断了所有来源，家里所有开销落在了刘洁头上。

她每月给卓飞还车贷三千多，然后家里所有开销，孩子的吃穿用度。

对一个女人来说，不累肯定是假的，而且她同样还得照顾孩子。

直到有一天，刘洁再一次看到卓飞与他老同学的聊天内容，她的心再一次撕裂。

老同学：“你一天安逸哟，只带娃。”

卓飞：“安逸个锤子，我还得挣生活费。”

刘洁不是非要卓飞带上她，至少她辛苦也应该落个好，如今在他的眼里，他才是最辛苦的。

刘洁再次发飙：“卓飞，摸着你的良心说话，车贷，水电生活，孩子的开销，全都是我，我不说落个什么，但至少你有点心，理解我的不容易。行吗？我遇见你之前，过得什么日子，遇见你之后又过得什么日子？”

“那我没有出去挣生活费吗？我每天带娃，晚上还出去做零活。”卓飞的反问，刘洁已不再言语。

刘洁清醒了。

他们从来都不是同一路人，就算你再怎么努力，那个人都只会拖你后腿，他一直在消耗你。

她想要离婚，但卓飞不同意，刘洁看着孩子，她见到了太多没有父母的孩子，她最后一次妥协。

因为孩子太黏刘洁了，卓飞根本带不住，加上又要上幼儿园了。刘洁再次放弃了自己的前程，再次回归到家庭。

卓飞后来向她保证，一定好好努力。

所以孩子上幼儿园后，卓飞变了很多，心智成熟了很多。

同样，刘洁也不再是之前的刘洁。她不再对卓飞妥协，也不再退让。

她在等孩子长大，她不会像孩子刚出生时那样不知所措，因为她对任何事都不再害怕了。

她将继续过着这种平淡且平凡的日子。

捌

孩子越来越大，刘洁与卓飞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她什么事都不与他说了，就算他时不时找话，她也觉得很没意思。

卓飞每当深夜，总是告诉她，他依然爱着她。

只不过这些对刘洁来说，她根本不需要了。

因为她总是让他抽时间陪孩子，可卓飞到家就抱着自己的手机，只是嘴巴里念叨，让娃儿努力。

刘洁已经放弃了，与其去改变不能改变的人，不如改变自己。

她每天趁着下班时间陪娃一起看书。休息带娃出去游玩，她充当着多面的角色。

她唯一庆幸的是孩子勇敢，善良，独立，开朗。

她内心已经足够强大。

卓飞妈妈下来看孩子，因为舍不得卓飞爸爸一个人在家，最终都跟着住在一起。

刘洁最终决定返回职场开始，她就已经下了狠心。

这次她没想过往上爬，只想找个近的工作，能照顾孩子，能养活自己的一份工作。

自从她重新返回职场后，刘洁与卓飞的钱都是分开的，卓飞负责家里所有的开销，刘洁只负责孩子的。但有时卓飞会突然对刘洁示好，这个时候大概就是需要她出钱给娃交学费，或者是其他。

刘洁心里明白，但她已经无所谓了。

这个“家“不是她的，伤了就是伤了，不是她心胸狭隘，而是心结。

卓飞嘴上说着依旧爱她，刘洁看着他拿给他妈妈生活费时，一千，五百，卓飞给她说一个月五千多。

刘洁只是笑了笑。

她再也没向他要过钱。

刘洁曾对卓飞说过一段话：“我曾以为找到了避风港，可是后来才知道，我的风雨都是避风港带来的。

所有人都想避风，那谁来当巷呢？家已不成家，拼凑的家，本就风雨飘摇。

我以前也是准备做个好妻子的，我可以做柔弱的水，可是，又是谁逼我做成水泥的？

你总说是因为我看不起你，所以从未真心爱你。好可笑，明知道结局不够好，我依旧选择与你在一起。

你说给我一个“家”，可是“家”又在哪里，我依旧在只身前往，需要你时，你不在，你需要时，我必须在。

如今你却怪我不爱你。”

那个抱着自己的刘洁，在黑夜里坐在窗台听着风吟。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呼噜声四起。

他们之间除了一个孩子，就是彼此之间保持了最好的默契。

孩子没有选择，既然选择了你做妈妈，你就有责任把她教育好。因为是你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你该给她一个快乐美好的童年，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这篇文章献给所有读者。请勿对号入座！

望我们能够珍惜身边的一切！莫等错过而懊悔！

愿我们都能够“家”有所靠，“家”有所依。

“家”是温暖的，“家“是有情的。“家”是幸福的

愿万家灯火，有一盏灯是为你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