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终于下笔了。
我想,我该是对这2018年做一总结的。为着我所失去的一切。我不记得的,日子总在分明的为我记着。零零星星的年味儿、千篇一律的祝福、永远离开的故人……似乎都在提醒着我,2018年结束了。
这一年,经历的太多,也经历的太少。总在想着2018年的前夕经历多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遗憾,2018年的后期经历少些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困窘。这一年,那些看似行云流水的日子已在脑海中生根发芽,挥之不去。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淡漠之人,在这黯然的日子里才发觉我只是懒得跟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交涉,而对故友却并非如此。一件衣服、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她们有关,但实则无关,我应该知道的。我如今所向往的也正是我曾经拼命想要挣脱的,而我如今所处的也正是我曾经拼命向往的远方。人奇怪,日子也奇怪。
朋友曾对着操场旁的百年柿子树戏称:柿子是不知名人的,而我们,什么也没有。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大概说得就是我们那时候的所谓的文人闲出来的病吧。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两年后就连那个操场我们也只能说:“你看,别人家的操场。”有人说每个人一生中经历的人都是一个定数,不会多也不会少,那些留到最后的也便是最好的,若我已经有了那三、四个最好的了那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经历了。所谓的默契大概就是会在作文竞赛中三人写着不同的文体却可以引用同一个人的话,所谓的久处不厌大概就是三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明明难受的要死却还是畅谈到凌晨……我一直在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人寻找她们的影子,可那终究不是她们,我想像以前一样同这里的人交心,可每每想到此我便如鲠在喉,于是,日子终究在这痛苦、无奈中郁郁地过着……我曾说,2018年6月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那种让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人儿了,总期望着可以遇见同她们一样有趣的人,但终究是不可能了。就像木心在《五月》中写道:
你这样吹过
清凉,柔和
再吹过来时
我就知道不再是你了
萧索的冬日里突然想起早些时候信笔涂鸦的也不算诗的小诗,只记起来了其中两首中的两句,《日子》中写道:“念旧的人每一个好下场。”《结局》中写道:“十月,我早早的买了袄子,听说孤独的人容易冻死。”我所始料不及的是当时浅显的闲情如今却都一一应验了。若是真觉得2018还有什么,那就是2018年的前夕我感觉我真真切切的活过,2018年的后期我想我已经浑浑噩噩的死去了。我还是喜欢在上课前五分钟奔命似的跑到教室接受班主任的审视,我还是喜欢下课铃响后拉着教室门口已等候多时的人奔向小商品城,我还是喜欢那段有唯一目标――高考的时光。或许,我如今怀念的早已不是那段时光,而是那段时光里经历过的人和事。如今的我,就像一潭死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目标可以让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了,上课也好,吃饭也好,似乎更多了一份“从容”。可我偏偏不喜欢这份安逸,这样的日子就像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在仅存的信念与记忆没有湮灭之前,我苟延残喘。
我到底还是不知道新的一年我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过这残破不堪的生活,或遗忘,或同化……终究,生活还在继续。
夜,沉寂如水,独守一窗月色迷离,雾霭氤氲如梦。不愿醒,只因在梦里才可以肆意的张扬比这夜更深更沉的那一份执念。
洋洋洒洒,不知所言。
二0一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凌晨两点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