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变成了一条鱼，一条被养在箱子里的小鱼，因为太小，我不知道自己的模样。
在水中，我舒展了一下身体，竟然十分灵活，没有了写作业时的颈部困乏，也没有背书包的沉重，就连手脚也轻便了许多——咦，我的手脚，竟然成了透明的尾鳍！
——想想，我不过是偶尔抱怨一下，自己学习压力太大而已，竟然真的就变成了一条鱼！一条能自由自在游动的鱼。
“天哪！我逃不出去了！我该不会被做成什么红烧鱼、水煮鱼片、清蒸鱼、糖醋鱼……了吧！这也太可怕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拼命游动，想要快点长大，有一天能游出这个能看到外面却游不出去的箱子。
直到有一天，这里又添了几个新成员，我看着他们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其中一条鱼发话了：“原来是你，你早就被主人买走了，难怪我找不到你！”
“难道我是条金鱼？”我有些疑惑。
“当然啦！”那条通体红色的大眼睛金鱼说，“要不，你怎么会被养在这里！不过……”她尾鳍摆动着，像是在芭蕾舞者的裙摆。
“不过你确实有点像小杂鱼……”她轻轻的笑着。不过这笑，反倒让我有些莫名的欣慰。不行，我不能成为鱼类中的怪物。想着之前我们家鱼缸里的清道夫，每天要吃那些脏东西，我简直一刻都不能忍受。我朝他们游过去，低声说道：“伙伴们，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别犯傻了，离开这里，你能找到吃的吗？河里的水，多脏啊！要是遇到那些大鱼，我们能逃的掉吗？这里的生活多么美好！”他们追逐嬉戏着，跳起了华尔兹，像一群舞者，尽情享受着这个华丽的舞台。
“可自由，比这更重要……”我的声音弱弱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不知怎地，我们被带到了一条小溪边，我看见了小草，新鲜的小草，还有那些花朵，淡淡的清香……我兴奋极了，这是自由的味道。
鱼缸在慢慢倾斜，其余的鱼儿惶恐地，想要抓住什么，我闭上眼睛，随着水流的方向，轻轻地，轻轻地流——
如果我真的是一条鱼的话，我宁愿做一条普通的鱼，在这潺潺的流水中愉快地游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