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世界上,由注定的生走向注定的死,让人生变得温暖和幸福的,是我们与其他的联系。因爱别人了解别人而感到温暖,因被爱被需要而感到幸福。时间划过风的轨迹,那个少年,还在等你。
——摘自夏茗悠《拂过冬季到云来》
(1)
十三中的校址迁了,新的学校相比较而言,确实漂亮了许多,只是占地面积好像并不是很大。
作为新一批的学生,学校格外重视发展(即升学率),主任抓得很紧,对我们这批学生要求十分严苛。每次的年级大会上,总是滔滔不绝。时间长是一方面,还时而提醒我们不端正的坐姿,事后许多学生后来都纷纷反应:听主任开会,腰酸背痛,心还累。
(2)
刚进校那会,何奈拖着比别人大一倍的行李箱在分班卡上找自己的名字。没有人跟她一起来,她只好自己拖着大行李箱上二楼。身边有家长陪着的同学迅速的上楼,把何奈甩得远远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头更低了,不愿让他们看见自己涨红的脸,更卖力地提箱子。
初一有十个班,何奈在六班,成绩并不是很好,身边又没有人陪。走到班级,身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实在是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认识了班主任,填写了校服购买的通知,家长们纷纷和老师交流后离开。对一切不熟悉的孩子们开始互相了解。有些外向的男生很快聊起来,里面包括何奈以前的同学。
她永远不会去想这个时候,会有一个人走过来和她打招呼,做朋友。何奈认识了沈秋和,那个像光一样的女孩就这样出现在她孤独的世界里。
(3)
她们的话题风格迥异,但却一直伴着欢笑。沈秋和帮何奈一起拎着那个大行李箱下楼,上巴士。或许这次的军训对她们来说只是一次简单的野营。
巴士穿过了隧道,拨开帘子,刺眼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照进来。何奈眯着眼看外面水洗过的蓝天。有那么一刻,看着这尘世间乍现的美好,她想停下,不再去回忆以前的不美好,也不去管复杂的未来。
八月,或许何奈还没意识到:车驶去的地方预示着她将要面对的全新的未来……
(4)
车驶到某处停下了,老师招呼着同学们下来。接下来,要有好长一段路步行了。
离开凉风的支持,许多人开始“不行了”。一股热浪涌过,吹拂他们的衣服却带不走渗出的汗水。这里的植株不多,一吹风细沙乱飞,迷得好多人都停下来清理刺痛的眼睛。乍一看是有点凄凉的模样。
部队的大门临近眼前的时候,有好些人都不想向前走了。最后还是放弃挣扎,接过分发的衣服。那些迷彩服质量不是很好,宿舍的楼层也还蛮高的。那种一开始愉快轻松的气氛一下子没了踪影,留下的是淡淡的一层灰色。
(5)
何奈艰难地拎着行李箱找到宿舍。令她感到幸运的是,自己和沈秋和在同一个宿舍。还有同班的唐梓沫、金芷安、谢绵玖。混宿也加入了隔壁七班的林妍,安琪和陈伊。
这是何奈第一次和这么多陌生人,住在一个有着四张高低床的小房间里。
床铺被理得十分干净整洁,军绿色的被子犹如豆腐块般叠好放在床边。她还不知道,以后这也会是她每日要做的任务之一。
令何奈庆幸的是,床铺的划分和体型一点关系没有。她可不是个擅长爬床的人。看着这一根根掉了漆的铁管十分随意的钉在孔隙中,仿佛轻摇两下就会螺丝脱落,伴着清脆的敲击声掉下。
何奈毅然选择了下铺,并自发担起每日开关灯的工作。
安琪晚上怕热,找到了空调下最舒适的床铺,迫不及待地爬上去体验。
床铺分配的十分随意,大家相处的也很融洽,聊上两句就会伴着笑声。这使初来乍到的何奈慢慢开朗起来。她很羡慕她们能够花最短的时间把身边小圈子的气氛燃到最高点,使每个人都可以加入进热聊的话题。
(6)
姑娘们笑笑闹闹地整理了行李,换上低质量的衣服。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和教官严厉的高声训斥,毫不留情地把她们拉回现实。
她们要下楼了——
火辣辣的太阳一照在林妍身上她就开始喊热,地平线虚化了,让人觉得多少有些不真实。
各归各班列队的时候,何奈看见了一列奇怪的人。这列队伍人很少,乍一看全是男生,但仔细瞅瞅还有两三个女生跟着。他们没有高中那些人的新迷彩,穿的和他们一样,但面相却看着成熟许多。何奈多看了他们几眼,发现那些女生一直盯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看。何奈又去大量那个男生——他带着一顶迷彩帽,基本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侧影看得出长相应该还不错,尤其是鼻梁很高。看得出是锻炼过的,膀子很结实……
想到这,何奈突然收回眼神。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观察别人了?她甩着头,又歪到一边看沈秋和,顺带着避免阳光的二次伤害。她开始后悔自己带着眼镜下楼,汗水夹杂着热气一股脑全涌上来,把她眼前迷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根本没心思去听教官的话,以至于后来被吼了她还吓了一跳。“后排的那个女生给我到前面来!”她才不知道教官喊什么呢,就这一喊后排的女生们一惊,都正襟危坐起来。当然,何奈还是没有理会他,导致后来朱姓教官直接走到她面前骂的她满脸吐沫星子,还被要求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做深蹲50个。
对于一个体能差到爆,还发育不良的女孩子来说,三十个就足以让她在床上躺半个月。
(7)
“慕青空!”隔壁队伍的教官突然一句吼,吓的才做了5个深蹲的何奈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到!”声音洪亮,十分有气势。
“干什么呢,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的吗,还真当自己是初一的新学生来这玩儿吗?”何奈在一边竖着耳朵偷听,瞥着他旁边的女生。她们一个个皱着眉毛,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何奈觉得很搞笑。
“报告教官,刚才开小差了!”
“开小差了底气还那么足?”
“报告教官,自愿受罚!”那个叫慕青空的男生此言一出,他旁边的女生们个个跟吃了憋一样,难受地涨红了脸。
“态度算得上不错了,就是有点痞……”何奈心里这样想。教官张口想说什么又顿了顿,改口道:“行啊,你小子想被罚那就去跑个3000米在回来吧!”何奈听得眼珠子差点蹬掉出来,3000米对她来说有点像是天价,难以想象。
“是!”气息平稳,没有多余的波动。他向她那边走过来,腰杆子直挺挺的,步子迈得稳健,带着燥热的空气从何奈身边走过。那是何奈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确实是很好看的一张脸。
在经过她的时候,何奈听见了很小声的一句话:
“加油,我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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