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司太监李乘风花容天下,标志性的妖妆给他增添了几分邪魅。
她身为女帝本想搞死他这个大奸臣,却意外附身到他手里的剑上,被他彻夜擦来擦去。
近身相处后,她觉得他高冷、邪魅、霸道的人设有点儿崩坏。
他私底下莫不是个神经病吧……
精致的四司太监
据说四司太监李乘风昨夜在家中遇刺,身受重伤,今日都起不来床了。女帝斯卿卿听到这个消息,午膳激动地多吃了一盆酱肘子,而后假惺惺地去李乘风的府邸探望他,目的就是想确认下这个大晋第一奸臣到底凉没凉。
斯卿卿刚迈入李乘风的房间,立即热泪盈眶地扑到他床前,悲痛欲绝地用小拳拳捶他胸口,“李爱卿,司花,大佬……朕听说你遇刺受伤,快让朕看看你伤哪了?!”
彼时李乘风侧卧在床榻上,被她捶得咳嗽了两声。他生得十分俊俏,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五官线条硬朗本应是那好儿郎,偏化着妖妆,失血白的脸上不知涂了几层粉,眼睑处用玫红的胭脂画了细长的眼线,眼窝下抹了一层人鱼色的珠光,加上红艳艳的唇色,妆感厚重,猛一看十分怪异,仔细一看却又该死的好看。
斯卿卿心中恶寒,李乘风这是身负重伤都不忘化妆,果然是四司最靓的崽儿。她的小手在李乘风紧实的胸膛摸了个便,并未发现他哪里受伤。李乘风倏然扼住她的手腕,声音魅惑而富有磁性,慵懒地说:“臣无碍,只是昨夜抗敌时臣的剑断了,故而无心上班。”
斯卿卿感受到手腕处的触感,不由心跳如擂鼓,作为一个太监,他真的很有男人味儿了,比她看的话本里的霸道地主还要狂浪。斯卿卿干咳一声,被他身上强势的威压震慑,颤巍巍地说:“宫中藏宝阁有把龙吟宝剑,削铁如泥,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赐予爱卿最为妥帖。”
说起这龙吟宝剑,乃是她父皇生前最爱的佩剑,据说是与父皇一起打江山的军师李继罡所赠,代表至高无尚的皇权。她吃准李乘风不敢承接,准备看他惶恐地推辞,却不料听到他说:“那就多谢陛下赏赐了,没有一把趁手的好剑,臣杀人都不得劲儿呢。”
她的父皇当年设立四司,由亲信宦官李承风担任首领大太监,是为了制衡日益强大的文官集团。可是到了斯卿卿做皇帝的时候,四司处处掣肘她的皇权,大太监李承风更是目中无人,视她如弱鸡。这几年他没少恶整以丞相为首的文官集团,气焰嚣张,日渐膨胀。
李乘风这妖孽说话就说话,非要凑到她耳边。斯卿卿脸上保持着白莲花般的假笑,心想李乘风果然如丞相所言,有心于皇权,意图谋反。
李乘风之所以能够权倾朝野,是因为父皇弥留之际将宫中羽林卫、皇城金吾卫以及四司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也就是说实际上整个皇城都在他一人的掌控中。斯卿卿认为父皇真是昏了头,竟然给一个太监这么大的权力,只给她留下了一方拍核桃都费劲的玉玺和一把华而不实的宝剑,还留下了一道不知所云的圣旨,大意是他的好兄弟李继罡的血脉与他的皇儿一样都有皇位继承权,问题是父皇砍下李继罡的头颅时,李继罡还没有孩子,这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所有人都在等李继罡的孩子出现,显得她就是个临时皇帝。最重要的是兵符竟然下落不明,没有兵权,她心里很慌。
彼时宗室皇亲欺她是个孤女,纷纷反对她登基,是李乘风扶她上位,宗室们才不敢乱来。可是斯卿卿认为,李乘风之所以支持她,是因为她手里无兵,好挟天子以令诸侯。斯卿卿此番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派人把龙吟宝剑送到李乘风手里。
她变成了一把好剑
斯卿卿在李乘风那里吃瘪,心中烦闷,晚膳只吃了两碗饭便早早入睡了。待她从殴打李乘风的美梦中醒来,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首先,这里虽然有些眼熟但不是她的寝宫,其次,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夭寿啊她的手和脚呢?!她、她、她竟然变成了一把剑,还是她十分熟悉的龙吟宝剑!
那么她现在,是在李乘风的房间里……斯卿卿崩溃地大喊道:“我的老天爷啊!不带这么玩儿我的!”她听到屏风后的水声,立即噤声听去,刚刚李乘风就在房间里,貌似是在洗澡。斯卿卿侥幸地想,他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吧?
李乘风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穿着玄色的中衣,衣带未系,露出健硕的胸膛和腹肌,未擦干的水珠沿着他的肌理滴落,好一副美男出浴图。斯卿卿此刻虽是一把剑,却感觉鼻子一热,如果她现在是正常的人样,一定流鼻血了。可惜啊,这么好的肉体,竟然是个太监。斯卿卿愣住,李乘风卸去了妆容,少了化着妖妆时的邪魅,她竟然觉得他与父皇长得有七分相似,眉宇间还有点儿母后的影子,连身上君临天下的气度都如出一辙。斯卿卿嘴角抽搐了两下,按照话本里的套路,他不会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她赶紧把可怕的想法甩出脑袋,世上人那么多,长得相似并不稀奇,她好端端的从人变成了一把剑,这才叫稀奇。
李乘风靠近时,她摒住呼吸努力地扮演一把剑。他拿起她,淡漠地说:“刚才是你在说话,我的剑,成精了?”她继续挺尸不说话,他冷哼一声,道:“那就丢锅炉里烧了吧。”
不行!”斯卿卿琢磨着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慌乱中从看过的话本子里找到了灵感,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妖精,是龙吟剑的剑灵,有我在手,天下你最牛。”
李乘风闷声笑道:“喔,这么说你真是好剑。”斯卿卿嘴角抽搐了两下,李乘风怎么还骂人呢?她被他攥在手中,剑柄刚好是她脖子的位置,她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李乘风坐下,拿着一块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刃,饶有兴趣地研究着。
斯卿卿老脸一红,在心里咒骂他,臭流氓,竟然反复擦拭她的胸。她此刻虽是一把剑,但身体的感觉还在,她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咆哮道:“你摸够了没有!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擦什么剑啊!”
竟敢凶我,脾气这么差,还是丢锅炉里烧了吧。”
斯卿卿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地讨好他,“司花,大佬,我错了,您爱擦多久擦多久,喀喀。”
李乘风的心情明显很好,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剑刃,刚好弹在她的肚脐眼儿上,剑刃颤抖剑气如虹,他满意地对她爱不释手,斯卿卿却苦不堪言。
李乘风擦就擦吧,非要对着剑刃哈气,哈一口气擦两下,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胸前,像一片羽毛在挠痒痒,她一会儿觉得挺舒服,一会儿又觉得很难受。
斯卿卿哭唧唧地求饶:“大佬能换个地方擦吗?那是我的胸……你也许看不出来,我其实是一个女剑灵,也是有感觉的。”
是她眼花了吗,她怎么觉得李乘风的脖子唰一下红了。
李乘风干咳一声,小心翼翼地往下擦了擦,她瞬间咆哮道:“那是我的屁股!不许擦!”
他愣愣地定住了,斯卿卿以为他还有羞耻心,没想到他倏然笑出了声,开始疯狂地摩擦摩擦,没正形的说:“你是剑灵,应该几百年没洗过澡了吧,我今晚就给你好好擦擦,哈哈哈哈!”
斯卿卿觉得李乘风高冷、邪魅、霸道的人设有点儿崩坏,她在心里吐槽道,这人私底下莫不是个傻子吧。
他是拆家专业户
翌日清晨,斯卿卿顶着黑眼圈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寝宫,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却没有很激动。她精神萎靡地抱着被子发呆,昨夜被李乘风那神经病擦了一晚上,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她昨晚是魂穿到了龙吟剑上,白天又穿回来了……那她今晚还会附身在剑上吗?斯卿卿立即起床,如果是这样,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回龙吟剑!
斯卿卿前脚刚迈进四司,就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她心想不会那么巧吧,摸着鼻子抬头看,靠果然是李乘风这个妖孽!她露出和善的笑容,余光瞥到他手里的龙吟宝剑,问:“李爱卿要出去啊?”
嗯。”李乘风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他的视线在她的胸部停住了。斯卿卿立即捂住胸口,臭流氓,不会现在还想擦吧……经过昨晚,她显然是留下了心理阴影。李乘风继续往外走,毫无恭敬之态,公然无视她的皇权。斯卿卿心里很不爽,奈何她是个光杆皇帝,拿他没辙,只好屁颠屁颠地跟在李乘风身后,吃了一嘴他大氅吹过来的风。
大佬今日又要去整谁,呸,朕的意思是,又有哪位贪官污吏落在了李爱卿的手里?”
李乘风倏然站住,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说:“丞相的得意门生,兵部尚书唐隐燃,他私下征兵,操练兵士,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斯卿卿吓得小腿肚打颤,半月前丞相赵骆私下对她谏言,说李乘风这几年为了排除异己残害朝中大臣,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不知何时就会谋反。她手中无兵符,无法调动大军,为今之计就是自主屯兵。斯卿卿觉得此法可行,于是默许丞相的安排,据她所知,这事丞相交给了兵部尚书唐隐燃去办。
难道李乘风知道了她的谋划?斯卿卿心里七上八下,跟着李乘风来到唐隐燃的府邸。李乘风果然是拆家专业户,在他的指挥下,四司太监们很快从唐隐燃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堆满了金条,连斯卿卿这个对钱没兴趣的皇二代都不由咋舌。好了,这下唐隐燃贪污腐败的罪名彻底坐实了,还是个巨贪,没什么好洗白的了。
唐隐燃看到斯卿卿,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卖起了惨,“陛下!这里的金条,我一根都没敢花,平日里也就看看!陛下,你就饶臣这一次吧!”
斯卿卿对搜刮民脂民膏的唐隐燃恨之入骨,却又有把柄在他手里,万一唐隐燃狗急跳墙告诉李乘风屯兵是她想要搞死他,那李乘风还不得先搞死她。斯卿卿权衡利弊,决定放唐隐燃一条生路,“唐隐燃罪大恶极,贪污罪名成立,屯兵之罪证据不足,交由大理寺……”
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李乘风一声令下,小太监们立即绑人入狱。斯卿卿难堪地挠了挠脸颊,分明她才是皇帝,偏偏看到他就发怵。